路南下,天氣越來越暖和,隻是畢竟是早春,萬物仍然一片灰敗。文雪臨和阿寶買了兩匹快馬行了將一個月,離皇都也越來越近,再有兩三日的馬程便可到神機閣。
“小姐,天快黑了,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客棧,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晚?”阿寶手搭涼棚,歡喜道:“小姐,前麵不遠處正好有個村莊!”
文雪臨輕聲嗯了一聲,說道:“走吧。”
待走進村莊,天空早已黑透,零散的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陪伴著行人夜歸。村莊的大部分人家皆已熄燈安歇,整個村莊靜謐一片,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聲。夜涼如水,阿寶不禁打了一個噴嚏,顯得格外突兀。走到一家尚且還亮著燈的人家,阿寶上前叩了叩門:“主人家,我們主仆二人途經此地,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宿一晚?”,不一會兒便有一位老奶奶掌燈來開門,見是兩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女和少年,隨即說道:“姑娘和小兄弟進來吧。”
主人家住著一對老夫婦,熱情好客,招呼文雪臨和阿寶坐下,老奶奶去廚房端出兩碗熱湯和一碟糙麵饅頭,說道:“鄉下人粗茶淡飯,還望姑娘和小兄弟莫要介意。”
阿寶一口氣幹掉手中端著的熱湯,朝老奶奶笑道:“老婆婆的湯真好喝,比阿寶做的魚湯還要好喝!”
老奶奶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小兄弟喜歡就好。”這時老爺爺從房間走了出來,朝老奶奶說道:“老婆子,我把翠兒的房間收拾好了,隻是要委屈這小兄弟打一晚地鋪了。”老夫婦一臉歉意。
“床給阿寶,我坐著休息即可”,一直靜默不語的文雪臨突然淡聲說道。
“這……”,老夫婦麵麵相覷,似有不解。
文雪臨起身,接著說道:“老人家,我們行走江湖,即便坐著也能休息,還麻煩老人家給我拿些幹草過來。”
“哦哦,老頭子我馬上就去拿”,老爺爺步履蹣跚的朝柴房走去。
“老婆婆,剛剛聽老爺爺說給我們收拾的房間是翠兒的,翠兒是誰呀?”,阿寶總是一肚子的好奇心。
“哎!”老奶奶落下淚來,“翠兒是我的女兒……五天前被一幫山賊關進了不歸林,可恨我和老頭子年邁,鬥不過那幫黑了心的山賊,救不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啊!”
“這山賊太可惡了!”阿寶憤恨道:“老婆婆你放心,你人這麼好,我和我家小姐一定幫你把翠兒姐姐救回來!”阿寶說得豪氣萬丈,一旁的文雪臨差點將手中的茶水灑出來,隻是麵上仍不動聲色。
隻聽噗通一聲,卻是老奶奶跪在了文雪臨麵前,阿寶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老奶奶,問道:“老婆婆你這是做什麼?”,抱著幹草回來的老爺爺看到這一幕也急忙過來扶過老奶奶,說道:“老婆子你這是作甚?!”
老奶奶隻是直直盯著文雪臨,深深凹陷進去的雙眼泛著渾濁的淚光,懇求道:“還請姑娘發發善心救救我那可憐的女兒!”說完作勢又要跪下,阿寶及時給攔住了。
一旁的老爺爺斥道:“老婆子你這是說的啥話!人家姑娘隻是路過這兒,怎能為了救咱女兒而讓人家賠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