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伴隨此念而起的,除了舍不得這花花世界以及某人之外,最最讓我難過的,卻是想起到了那時,當我的身軀在烈火中隨煙消彌,那升空的濃煙恐怕同一般的炊煙並無兩樣,完全看不出我的不同之處啊!
這教我如何甘心?
可這裏並無攝影機之類可以記錄光影的東西,就算天下第一畫匠筆下的那個我,瞧著也是似是而非。
笑的比哭還難看的一張臉,人家明明長的沒有那麼不堪,墨無為在畫它時肯定惦記著當年的舊恨,將他對我的偏見,諸如貪財好色無節操等表現於我的眉目之間,弄得我每回看到那畫都相當鬱悶。
將光輝影像留下來的可能性幻滅之後,我時常陷入黛玉妹妹“深鎖蹙蛾眉”的沉思中,可某日卻聽到聶兒跟石頭涼咬耳朵,說我是不是又舊病複發了,要不要找公孫神醫雲雲……嚇得我立刻將狀態調回正常,省得被那個色老頭又摸又掐,更別提他那什麼惡心就用什麼來做藥的惡魔手段!
不過,從今天開始,過去的種種擔心不快都將一去不複返!
因我做了一個決定,這個英明的決定必定能將我流傳下去,直到將來有那麼一天,從那個相同的世界再有人來到這裏時,當她或者他翻開我的手紮……我完全可以想象那種激動的心情。
是了,我要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延續下去,讓人知道我從哪裏來、有過怎樣的奇遇、愛過怎樣的男子、曾有幾個英俊少年為了我神魂顛倒、積累了多少財富……
前提是,後來的人得會英語四級、法語入門、還有拚音以及——上海話!
我端端正正的坐好,慎重的寫下“燕歌手紮”四個大字。
這手與時下貴胄千金們無法比擬的“粗壯楷體”,實則已經是我耗盡心力的成果,要知道我一個習慣用鍵盤敲字連鋼筆都很少拿的人拿著這種軟綿綿不著力的毛筆,能練到今時今日這般水平已是殊不容易。
深深地吸進一口氣,我開始揮筆……
當然我依舊從左向右橫著寫,這個習慣到死我也不想改,打豎往下寫而且還是從右到左實在是……我都不知道黑了多少衣袖塗花了多少字多少紙,寫個字而已,何必要求那麼高嘛!
——“如果你看到及看懂這行字,那麼先要恭喜你,你穿越了!”我認真寫下聶兒稱之為“鬼畫符”實則隻是英語的東西。
“然後,我還將恭喜你的是,你不是來到了一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因為曾經有我這個穿越前輩的存在,你的未來會相應的好走許多。當然,以上結論成立在‘如果你是一個醫生?護士?會種田?會搞發明?懂機械?懂化學?看過資治通鑒?’這些基礎上的。
——因為前輩我,不會這些。”
“我所能做的隻是極少量還是錯誤百出地剽竊了一些名人詩詞,會一點弄不死人也沒太大作用的日常護理緊急救治。受能力所限,我剽竊的發明更是微乎其微,少到我不好意思在一開頭就提起。反正你剛剛穿越,與其貿貿然地去新世界碰壁,不如先坐下來,看完這本《燕歌小紮》,我以我的寶藏發誓,此書能令你受益匪淺。怎麼?你想問我寶藏在哪?等等嘛,金銀財寶又不會飛,我終歸是要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