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大雪紛飛,行人無不緊裹衣襟,形色倉皇,甚有體弱之人在瑟瑟發抖,稍有脾氣暴躁之人在滿口抱怨。
來來往往的行人仿佛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幾人身後不遠處,一拄著一木棍的婦女在蹣跚的移動著,薄薄的衣襟早已被無情的大雪所侵蝕,勾勒出苗條豐腴的曲線。
“快到了,翻過這座小山,就到家了,晗兒還在等著我做飯吧,我得趕緊回去,說什麼也不能讓孩子餓著。”婦女說完撩了撩眼角的淩亂發梢,笑了笑,看著自己手腕籃子裏麵的兒子最喜歡的菜,滿意的笑了,顫顫巍巍的翻山越嶺。
天地難有公,從不惜憐人。
顫顫巍巍的婦女絲毫沒發覺自己的嘴唇已經幹裂,臉色蒼白,緊了緊早已被雪水侵濕的薄薄的衣衫。嘴裏在不斷的細微念叨著,歪歪倒倒的跟著那些腳印往回走,仿佛寒風稍大就有將之刮倒之勢。
“怎麼腳印看不清了?我得趕緊走,不然就找不到家了,餓壞了晗兒怎麼辦?”婦女緊緊的盯著眼下已被鵝毛大雪掩埋的腳印,心裏瞬間亂了,加大了步伐往家趕。
山崗上弱不禁風的樣子,心裏卻是異常的堅定,仿佛口中的晗兒才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盡管寒風暴雪侵體,看著不遠處亮著微弱的燭光的茅草屋,心裏猶如落下了萬斤巨石一般,欣喜的擦了擦汗,緊了緊腕上的籃子。
白雪皚皚的小山村,早已被鵝毛般的大雪層層覆蓋,遠遠眺望,猶如被連綿山脈所吞噬,唯有若隱若現的微弱燈光彰顯出此處方有人煙。
一個靠近潺潺小河的盡頭,一座絕高的大山下麵,一個蘑菇一般的小草屋裏麵,時而冒出股股青煙,時而傳來幾聲咳嗽之聲音。
走進已經破壞不堪的茅草屋裏麵,方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拿著一本古樸書,一手在時而向火盆裏添著木炭。
對書已經入迷的少年早已忘記了火盆裏的小火苗早已不禁寒氣的侵襲,早已熄滅,本來體弱的他咳嗽更加重了。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盡管少年弱不禁風,盡管寒風稟烈,少年任然沒有放下手中的那本古樸的老書,也懶得再去生火,一心一意的看著手裏的書,不時還在比比劃劃,煞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一股寒風猛烈的刮過,掀起衣角淩發,少年忍受不住寒風侵襲,裹了裹身上破舊的棉衣,心疼看著門外的那座山頭,眼淚早已控製不住往眼角奔流而下。
“娘親,這麼大的風雪,您怎麼還不回來?”少年猛地擦幹了眼淚,剛剛跨出門檻,看見一全身早已被鵝毛大雪所侵蝕的娘親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晗兒,大風雪的你去哪兒?快回屋,外麵風雪這麼大,你小身子怎麼受得了?”
“晗兒,你怎麼不生火?晗兒你怎麼”娘親看見屋子裏麵的火盆是熄滅了的,晗兒的小臉,小腳丫被凍得通紅,咳嗽之聲更加繁急,心裏很是心疼的高聲怒罵道。
“娘親”少年看著顫顫巍巍走進屋的娘親,看著籃子裏麵的東西正是自己隨便一說,沒想到娘親真的不遠千裏去城裏買來了,心裏猶如萬隻弑心蟻在撕咬一般,眼淚更是猶如江河決堤一般不要命的往外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