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很小,靖國武院卻很大,大到足以堪比一座城池。四十年前,先皇為了能培養一批頂尖武士,便決定要傾力建造一座武院,以振興靖國武界。當時丞相方旭提議建在京都,大將軍嚴真卻竭力反對,說是京都繁華奢靡,不利於修行,務必要建在窮山惡水之地,方能有所裨益。最後先皇采納了嚴真的提議,將靖國武院建在了靖國西北人煙罕至的荒郊野嶺之中。誰想這幾十年下來,優秀武者沒出多少,那大將軍嚴真卻背上了累累罵名,也難怪,誰家父母願把子女送到這等虎狼之地修行呢?不過這靖國武院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凡是去那修行的,要麼是貴族子弟,要不就是天資出眾者,一般人是沒資格去的。如此便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能去的人大都不想去,想去的人卻又去不了,當真是可悲可笑。
驕陽似火,微風拂動,此時靖國武院的訓練場上站滿了年輕的少男少女,排列的很整齊,人數大概兩千左右。“龍騰武院,三千弟子有一千入練氣境;北蒼武院,兩千人中有四百人入練氣鏡,更有一名天才已晉入凝神境。嗬嗬,別說這兩所天風大陸知名的武院,就連我們靖國的泰仁武院都有二十三個練氣鏡弟子。我們呢,大名鼎鼎的貴族武院,僅有八人入練氣境,虧你們還都是名門之後,告訴你們,你們就是個笑話!怎麼,不服?不服就給我拿出點本事來!”訓話的是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說得麵紅耳赤唾沫橫飛,別看此人言語粗魯,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凝神境高手,他便是靖國武院的首席教官,大將軍嚴申之弟嚴放。
抬手擦了把汗,平複了下情緒,嚴放又開始說道:”跟你們說兩件事情。第一件,三天前,南華城北黑虎軍血洗,全城九萬七千多人無一生還……“”碰。“隊列中突然有人倒地,不知是被曬暈了抑或是被此消息震暈了過去。嚴放抬手一揮,昏厥的弟子便被抬了下去。
”他就是南華城主李仁的兒子,唉,真可憐。“”可不是嘛,他全家都在南華城,這下慘了。“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都他媽住嘴,為什麼兩萬守軍敵不過五千黑虎軍?為什麼!?就是因為我們的軍隊都是像你們這幫沒實力隻會說的白癡一樣。“嚴放顯得異常憤怒,”平時不好好修煉,仗著自己有個好身世,現在別人打上門來了,你們怎麼辦?到時候國破家亡了,你們就是一群喪家之犬。“咽了口唾沫,抹了把汗,嚴放又繼續說道:”這是第一件事,別怪我嘴下不留情麵,我是真的恨鐵不成鋼,再這樣下去,靖國遲早亡在你們手裏。下麵說第二件事,過幾天陛下會親自前來我們武院進行視察,八名練氣鏡的弟子到時候隨我一同迎接陛下,但願你們不要給靖國武院丟臉。好了,解散吧。“說罷,嚴放便徑自離去了。
見教官講畢離去,訓練場上的兩千弟子也頓時作鳥獸散了。”走了,楊破,這大熱天的還站著幹嘛。“說話的是一個麵目俊逸的少年,說著還拍了拍身旁一個少年的肩膀,顯然這人便是他口中的楊破了。”曾凡,聽了嚴師的話,我突然有了種想拚命修煉的衝動。“這名叫曾凡的少年聽了一愣,旋即似笑非笑道:”得了吧,你還能轉性了不成?前不久你喝醉了闖了禍,被邢師訓了一通就發誓說要戒酒,過了幾天還不照樣跟我們喝開了。你總是被別人一激然後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好了,別想些沒用的東西了,一起去喝一杯解解悶。“”你說邙國會不會真把我們靖國給攻占了?“楊破眉頭微皺地問道。”哈,怎麼可能,大不了賠些銀兩割塊地給他們就完事了,日子照樣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曾凡笑著答道。”唉,這總不是長久之計吧,我們靖國本來就不是大國,這樣不是飲鴆止渴嗎?“楊破還是不依不撓地問。”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這些事又不是我們管得了的,自有朝廷操心,我們現在安安分分地修行不就行了。走,去喝酒,一拿起酒杯你保準就不會煩心這種事了。“說畢,曾凡就推搡著楊破朝住處走去,楊破也隻得苦笑著搖搖頭作罷。
靖國武院弟子們的住處是一間間木屋,小而簡潔。楊破、曾凡他們來到一間屋子前便開門而入。屋內就一張小圓桌,兩條方凳,一個櫥子,還有一張單人床。進屋後兩人先是洗了把臉,然後曾凡便從櫥子裏取出一壺酒,一袋肉幹和一袋鹹魚幹,就著喝了起來,不一會兒已是幾杯酒下肚。還別說,這兩人日日飲酒,酒量倒是練得頗大,一壺酒喝幹了也不見絲毫醉狀,若是修煉也能如此般熱衷,指不定已晉入了練氣境。”唉,到這裏快兩年了,我才淬體第四層,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練氣凝神。“楊破有些無奈地說。”這沒什麼,我也不是跟你一樣,你家有權有勢,誰敢惹你,修行高低也沒什麼所謂啦。“曾凡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下。楊破聽了有些不以為然,搖著頭倒了杯酒說道:”哪有那麼簡單,一直靠著家裏人總歸不好,別人也看不起你,誰願意被稱作紈絝子弟呢?我覺得我們是該努力努力了。“”哎哎,別這麼掃興啊,喝酒時咱們不談修行,大不了明天陪你好好練練。“如此這般,兩人整整喝了一個時辰方才醉倒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