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已經說服了娘,你派幾個家丁跟著便好!”綰言坐在車中向外說道,那語氣之間帶著幾分命令,自是不給管家回環的餘地。管家隻是輕聲歎氣,這小姐從小就執拗,她決定的事,即便是夫人有時也難改主意。
管家挑了幾個機靈執事的家丁,不忘又囑咐了幾句,一行人便離開了莫府大宅。
龍灝淼上了馬車,卻始終一言不發。他這淡然的性子,自是讓綰言更加的傷感。看來他心中的確無她,而她卻不惜忤逆莫夫人也要送他一程,無非是想道出她對他的那份愛慕之情。即便沒有結果,她也想讓他知曉她的心意,這樣她也便死心了。
“公子為何不問我為何非要去遙城?”莫綰言望著他深澈的眼眸,卻是滿眼的渴望。也許他隻是不善表達,也許他對她並非無意。
“這是小姐的家事,在下也不好妄自揣測。隻是莫夫人憂慮的甚是有理,莫小姐此時去遙城的確不是明知之舉!”龍灝淼本就沒有多想,他的心思現在全在千裏之外的北冥皇宮。那抹幽華麗影自是永遠揮之不去。
“易公子說的沒錯,隻是不知這次與公子別過之後,再見又是何期?綰言隻是想盡地主之誼,在送公子一程。”綰言話到嘴邊,卻還是生生的咽了下去。龍灝淼抬眼注視著眼前滿眼雨霧的女子,心中已然感受到了一股綿綿不斷的情思。心中第一次有了愧疚之感,她是一個聰慧過人,蕙質蘭心的女子。隻可惜即便知曉她的心思,卻也隻能罔顧。一世一雙人,是承諾,也是誓言。生生世世都願隻為一人。
躲在暗處的那雙眼睛,正是芸姨娘的兄弟——陳長生。他在北冥宮中待過,自是認出了龍灝淼。隻是沒想到在南越國竟然見到了北冥國國主。聽說南越國在西陵穀大敗北冥,北冥國主也跳崖自盡。而他今日卻在莫家看到他,自是驚詫萬分。陳長生陷入沉思,天下如此冷豔的男人,也隻有這陰翳著稱的龍灝淼,他自是一定不會看錯。陳長生心中盤算著,自是沒有發現芸姨娘的到來。
“你又在憋什麼壞水呢?”芸姨娘望著神情凝重的自家兄弟,不禁上前詢問道。
“妹子,莫府最近可來了生人?”陳長生見是她,趕快上前打聽。
“生人?哦,前日那丫頭倒是帶回一個男人。我還沒見過這麼俊秀的男人呢?”芸姨娘一臉媚態,腦中自是浮想連連。
“哦?那男子是何方人士?”陳長生無暇理會此時犯著花癡的芸姨娘,急切的追問道。
“聽說是北冥國人,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旁事來了?”芸姨娘自是好奇,這個賭鬼除了錢,還未見他在乎過什麼。
“哦,隻是隨口問問!錢帶來了嗎?”陳長生暗自高興,方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
“都在這裏!”芸姨娘拿出一個繡袋,在陳長生眼前晃了晃。
陳長生眼睛立刻泛光,欲要上前搶奪,不想被芸姨娘快了一步收在衣袖中。
“妹子,這是我的救命錢,你不會出爾反爾吧!”陳長生很是不屑,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是死是活,和我無關!”芸姨娘將繡袋扔給了陳長生,自是一輩子也不想在看見他。
“妹子放心,我已經找到了發財的路子。說不定過幾日我就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了,你自是不必擔心我!”陳長生顛了顛繡袋的分量,一臉得意的揚長而去。
“呸,你最好去西天逍遙快活吧!”芸姨娘怨恨的望了他一眼,便回了莫府。
睦州府衙內琴聲悠揚婉轉,一個身披粉紗的女子正坐在珠簾後,輕彈淺唱。杏眼顧盼之間,自是早把座上的睦州知府汪輔成的魂勾去了。汪輔成輕壓了一口酒,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女子淺紗之下兩團呼之欲出的雪白。眉來眼去之間,身下早已是欲火焚身。
“大人,奴家的曲,大人可是喜歡?”一曲唱罷,女子緩步走向座上正在興致的中年男人,那嬌聲魅惑的聲音,自是讓他心中一陣酥麻。
“曲好,人更好!你真是本官的活寶貝!”
“大人,您好壞!”
“小妖精,你這是想要本官的命啊!”
“大人,奴家好想……”
“大人,奴家受不了了!”
汪輔成好女色,睦州府是無人不知。而今日這醉香樓的頭牌如意姑娘自是最合他的胃口。南越國不準官員流連煙花之地,於是汪輔成經常派人將她接入府衙內歡愛。自是少了諸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