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寺建於北冥創國之時,僅供後宮嬪妃參拜禮佛之用。後因諸多緣由,成為了後宮沒有子嗣嬪妃的安老之所。寺中清靜祥和,茂密繁盛的銀杏樹高大挺拔,在檀香繚繞之間,憑添一份清幽。
雪顏坐在銀杏樹下飲茶,遠遠的看到了主持師太蹣跚的身影。
雪顏起身行禮,二人相互問候之後,便入座飲茶。
“洛小姐在這可還習慣?”
“雪顏待罪之人,承蒙師太不嫌,自是感激不盡!”雪顏起身叩拜,她能在此受到如此禮遇,多虧她的照顧。
“洛小姐不必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小姐自是安心在此住下,一切皆會雲淡風輕的!”師太言語中布滿禪機,讓雪顏疑惑不已。
“師太是受何人之托?”雪顏先想到自然是龍灝淼,但是又覺得不是他的性子。
“洛小姐以後自會明白,貧尼告退!”師太隻是淺笑,與雪顏告別。
雪顏望著她的背影,不禁進入良久的沉思。風中帶著些秋日的私語,不知不覺之間,她已是悄悄而來。雪顏抬頭凝視著,已經有些泛黃的銀杏葉,似乎看到了它落葉紛飛時的金色年華。
“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柑橘可為奴。誰憐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誰教並蒂連枝摘,醉後明皇倚太真。居士擘開真有意,要吟風味兩家新。”
“小姐,您也不要太過傷思了,太子殿下定會迎您回宮的!”茗蘭不禁歎氣,心性如此孤清的她,自是很難開解。
“茗蘭,其實這裏更適合我!”雪顏發自肺腑的感歎,讓茗蘭更是滿腹疑團。
“小姐,出事了!”墨蘭從院外走入,神色慌張。
“又出什麼事了?”雪顏望著她帶有悲痛的麵色,心中燃起頓生不好的預感。
“小姐,可兒昨夜在洛府溺水身亡!夫人剛剛派人傳話,讓你無論如何要回府一趟!”雪顏聽後隻覺得一陣眩暈,可兒怎會無故溺水呢?
“小姐,切勿保重身體啊!”茗蘭上前扶住欲要倒地的雪顏,不禁落淚。
“墨蘭,備車!”雪顏隻覺得心口鬱悶難舒,呼吸也急促起來。
墨蘭領命,轉身而去。茗蘭扶著雪顏向寺外而去。
馬車一路疾駛停在了洛府外,雪顏匆匆下車,便向府內而去。路過花園,便看下幾個下人在回廊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雪顏故作鎮定,直向後院而去。
“小姐回來了!”管家望著一身僧袍的雪顏,刹那間倒是有些恍惚。
“可兒在哪?”雪顏明眸噙淚,泛著淚光。
“在後院的柴房內!老奴帶您去吧!”管家自知雪顏與可兒情深,遇上這樣的事,難免悲痛。
雪顏走入柴房,注視著用白布蓋起的屍身。兩行清淚,如珠線般隕落。
“她是如何溺水的?”雪顏緩緩拉下白布,可兒屍身已經有些發紫,甚是有些猙獰。
“這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今早下人在荷花池發現的可兒時,已經沒氣了。”管家不禁歎息,好好的丫頭就這麼沒了。
雪顏仔細的看著可兒的屍身,希望能尋找到蛛絲馬跡。洛府的池塘水並不深,就算是落水,大聲呼救定會有人聽見。如今府中卻無人知曉此事,豈不是蹊蹺?
“管家,你退下吧!”雪顏拭去了臉頰的淚痕,心中滿是疑雲。
“小姐,老爺吩咐。若您回來便去書房!”管家擔憂的說道,想起洛澤坤這幾日陰翳的麵容,不禁為雪顏擔心。
“知道了,我一會便去!”雪顏解開可兒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審視著。在頸脖間竟然發現了一道紅痕。
“茗蘭,你過來看看這裏!”指著拿到細痕輕聲說道。
“小姐,這道頸痕好生奇怪啊!”茗蘭也不禁詫異,很像是某種兵器所致。
“茗蘭,可兒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殺!”雪顏沉痛的蓋上了白布,心中預感到一場陰謀正在這洛府滋生。
“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以慰可兒的在天之靈!”茗蘭也感覺到此事的蹊蹺之處,暗暗發誓定要找出真凶。
“茗蘭,墨蘭可兒的後事就交由你們了。我如今待罪之身,實在不宜拋頭露麵!”雪顏忍著悲痛轉身離開了柴房。
雪顏走入書房,便看見一臉陰冷的洛澤坤正坐在書案前。洛夫人正在掩麵哭泣。望見雪顏更是傷心欲絕。
“雪顏拜見爹爹!”洛雪顏低頭。很是鎮定的行禮。
“哼,你還有臉回來!洛氏宗族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洛澤坤憤怒的向雪顏嗬斥道,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碎。
“老爺,息怒。別為這個傷風敗俗的丫頭氣壞了身子。”梅語麵露鄙夷。走入書房,將洛澤坤扶到座上。
“老爺,雪兒也是迫不得已啊!還請您看在昔日的份上別再責備她了!”洛夫人聲聲哀嚎著,跪在地上祈求著洛澤坤。
“姐姐,你生出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兒,還有臉求情?”梅語將洛夫人踢至一邊,得意的笑道。
雪顏走上前去,扶起了洛夫人。狠狠的甩了梅語一記耳光。
“一個下九流的妓女,也配在這耀武揚威。洛家果真是沒規矩了!”雪顏怒視著梅語,安慰著洛夫人。
“老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梅語嬌聲哭訴,撒起潑來。
“雪顏,你……”洛澤坤舉起手欲要打下去,手停在半空卻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