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夜已深!”程蝶舞顫抖的聲音,空靈回蕩在房中。如針刺般深深的紮入米正宇的心裏。
“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處理!”米正宇起身離去了。始終沒有看程蝶舞一眼。在他心中雖沒有愛,卻是滿載的虧欠。讓他都不敢去麵對她。他真的錯了,他不該讓無辜的人陪他一同忍受煎熬。隻可惜,今生他注定辜負於她。
程蝶雨看著米正宇身影消失的一瞬,不禁淚若泉湧,癱坐在地上。那一腔絕望與愛慕糾結在心中,帶著幾許哀怨聲嘶力竭在心中哭喊著。
“你怎能如此待我?”程蝶雨捂住心口,似乎有一利刃生生將心彎去,痛的了無知覺。
雪顏回到客棧,想著米府發生的事,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一時煩悶不已,便到月清房內與他聊天。
月清見她深夜前來,不禁詫異。她倒是少有如此不鎮定的時候。
“月清,明日一早我們就上路!”雪顏想起米正宇今日的失態,後悔自己不該去米府。
“雪顏,正宇的心思你可是都知曉了?”月清自然是讀出雪顏眼中淺淺的愧疚。
“月清,也許我不該去米府!”雪顏長歎。也許在米正宇的心中,她早已死了。而今日她的出現,無非是讓他的這份惦念死灰複燃。對他未必是件好事。
“正宇是個通透明了的人,相信他能看開!你也不要太過憂慮!”月清嘴上雖然這麼的勸慰著,心中卻是明白情思難斷,恩怨深長。他與米正宇何嚐不是同病相憐。
“我隻希望你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雪顏站在窗前,望著浩瀚的夜空。若能選擇,她寧願自己不曾來過。可惜一切皆有定數,哪能就此隨心。
翌日清晨,東方剛剛泛起一抹橘色,雪顏便離開了客棧,出了允州城。馬車向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雪顏坐在車上,看著蔥鬱茂盛的樹林出神,但願米正宇能原諒她的不辭而別。
米正宇在書房內亦是一夜無眠,很早便吩咐管家去大廳雪顏的落腳之處。管家匆匆而回,將雪顏下榻的客棧告知了米正宇。
管家躬身而立,心中卻滿是狐疑。公子昨夜新婚,為何會在書房?而且天剛亮就派他去尋找太醫洛雪顏的住處。難道公子真的鍾情於她。管家歎氣,不禁擔憂起程家小姐的今後的生活。公子性冷,又有鍾情之人,怕是很難與程蝶雨琴瑟和鳴了。
“管家,備轎!”米正宇思量半響,向管家吩咐道。
“公子,今日是您新婚,照例一會要帶少奶奶去祠堂敬祖的。你這時出去,一會大小家來了定是要怪罪的!”管家立在一旁勸慰道,希望他打消出府的打算。
“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敬祖的。姐姐若是來了,你就告訴他櫃上有急事!”米正宇快步向府門走去。經過偏廳正好遇上從東苑而來的程蝶雨。
“相公,你這是要去哪?”程蝶雨眼中閃出一絲傷逝。她不怪他昨夜對她的冷淡,她已經嫁入米家,就會無怨無悔的侍奉他。即使他心有所屬,她也都看開了。
“櫃上有些事,我要出去一下!”米正宇有些不忍,淡然的回避了她愛慕的目光。
“何事這麼急,不能等敬祖之後再去?”程蝶雨從他躲閃的目光中,便知曉他是去見昨夜的那位姑娘。
“蝶雨,我很快就回!”米正宇匆匆而去,幹淨的背影,不帶一點眷戀。程蝶雨看在眼中,卻痛入骨髓。米正宇上轎,向城南鬧市而去。正巧何夫人的轎輦已經停在米府前,她緩緩下轎卻遠遠看見米正宇的轎子消失在街角。
“大小姐,您來了!”管家趕快上前迎接。
“管家,那可是正宇的轎輦?”何夫人駐足問道。
“是少爺的轎輦!”管家遲疑的回道。
“他這是去哪裏,不知道今日要帶新娘子去祠堂敬祖的嗎?”何夫人大驚,心中已經猜出了幾分米正宇的去處。
“大小姐,老奴也勸了。隻是少爺他執意要去,老奴也攔不住啊!”何夫人不禁歎氣,緩緩走入府內。
“大小姐,有件事老奴不知當不當講?”管家猶豫,不知該不該昨夜新房之事告知她。
“你也算是米府的老人,有何事不能直言的!”
“大小姐,昨夜少爺沒留宿在新房,而是夜宿在書房!”
“什麼?那少奶奶現在何處?”何夫人大驚,正宇還真是不知分寸了。
“應該在東苑!”何夫人快步向東苑而去,不禁有些怨恨米正宇。即便是心中沒有,但總是米府三媒六娉抬進門的米家少奶奶,他怎能如此冷落?他有沒有想過,以後讓程蝶雨如何在人前立足?下人背地裏又會如何議論。若是傳到程家老爺子的耳朵裏,難保不會帶著族人來問罪米家。
“蝶雨參見姐姐!”程蝶雨看著憂心重重走入房門何夫人,趕快俯身請安。
“蝶雨,快起來!”何夫人趕快扶起程蝶雨,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柳眉清目,膚若顏玉的嬌弱女孩。心中不禁很是喜歡。
“蝶雨,過來坐!”何夫人牽著程蝶雨一同坐在圓桌處。
“姐姐,請用茶!”蝶雨親手敬茶,溫婉賢淑樣子著實讓何夫疼在心裏。不愧是書香門第,的確是知情懂理。
“蝶雨,今日櫃裏有急事,所以正宇一清早才會匆匆出去了。還請你多多體諒他!”何夫人也是無奈,隻能代弟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