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汀蘭,給小姐梳妝更衣。芷蘭去取綢傘!”茗蘭本以為雪顏這幾日不去書閣,是在生氣。現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也許她之前的判斷並沒錯。她本就是個豁達大度之人,又豈會因為一點小事而怨恨他人。雪顏換好了衣服準備離去,突然轉身看著墨蘭,汀蘭,芷蘭三人,停駐了一刻。
“這日頭甚熱,不如你們就留在此處吧!有茗蘭一人就夠了!”雪顏接過芷蘭手中的綢傘,示意她們三人留下。
“小姐,這……”三人猶豫,目光都盯著茗蘭。
“小姐體恤你們,那就不用跟著了!”茗蘭也覺得的確不需要這麼多人跟隨。雪顏不會武功,更是不知道這院中的機關。無論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三人行禮領命,退了回去。雪顏笑意然然跟在茗蘭身後去了書閣。
雪顏一入書閣,目光便向最高層的書架上望去,隨後露出滿意的微笑,那書冊果然還在。雪顏若無其事的半臥在貴妃榻上,隨便拿著一本醫書心不在焉的翻著。餘光卻注視著一側的茗蘭。她該怎樣才能支開她呢?雪顏不禁憂愁,嬌容轉向窗外。外麵池中的粉荷開的嬌豔欲滴,甚是喜人。雪顏計上心頭,不禁輕笑起來。
“小姐,您在看什麼?”茗蘭看著雪顏時而憂慮,時而欣喜的神色,甚是好奇。她今日的確很奇怪。
“茗蘭,你看那池中的粉荷開的多漂亮啊!不如你去摘幾隻回來,晚上我們做清荷粥!”
“是!”茗蘭看著池塘,不過離書閣幾丈遠,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便應聲而去。
雪顏看她離開,趕快從衣袖裏取出一個瓷瓶。將裏麵的花蜜倒在了繡鞋底上,塗抹均勻後,又收起了瓷瓶。此時茗蘭已經摘了幾隻夏荷回到房內。看著閉目養神的雪顏,自是沒有懷疑。
雪顏小息了一會,便與茗蘭離開了書閣!臨行時茗蘭仍是不忘看了一眼書架之上,看來的確是她多心了。雪顏也注意她的神情,隻是暗自得意,這丫頭雖然聰慧謹慎,但是可惜遇到了她。
雪顏回到房內,墨蘭三人早已備好了晚膳,正在候著雪顏歸來。
雪顏匆匆用過之後,就推說困倦,沐浴更衣之後便早早上床休息。四蘭以為是她體內餘毒未清,留下的後遺症。便都匆匆離開,讓她好生休息。雪顏聽著她們離開的腳步,立刻坐起身來。美眸望著外麵清涼的月色,不禁暗自慶幸,真是天助我也。這樣的明亮的月色,她留的記號就不難分辨了。三更一過,雪顏便偷偷離開了房間。趁著皎潔的月色清晰的看見了地上浮現出來的黑色腳印,上麵滿是聞香而來的蟻群。這螞蟻嗅覺最為靈敏,但凡有一點甜味,都會迅速聚集。雪顏將蜜抹在鞋底,就是想用這些家夥來為她帶路。雪顏輕笑沿著印記快步向書閣走去,很快便到了。雪顏推開了房門,悄悄的潛入,直奔書架之上。借著月光,仔細的翻閱著書上的內容。果不其然,雪顏在書中找到了對冰魄雪蠶的描述。雪顏一字一句的查閱,不敢有半句遺漏。但是真相往往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冰魄雪蠶,本是雪上之巔靠吸食冰蓮花蜜為生的小蟲。後被雪山派祖師發現,豢養了起來。本想研究藥性,卻無意中發現此物寒毒無比,可以吸食人畜的精血。並且在新月陰氣最盛之時,會流竄於血脈之中。宿主也會深受寒蝕之痛的折磨,最終寒毒攻心而亡!雪顏看到此處,不寒而栗。龍灝淼每每毒發的痛苦神情,頃刻積壓在心中,鬱鬱難舒。
雪山派祖師發現此物陰毒,便下令封存起來。並立下門規,從此禁用此物。雪顏看到此處,不禁疑惑。冰魄雪蠶並非出自西域,而是出自雪山。獨孤傲無疑是向她隱瞞了真相。雪顏轉而一想,不禁驚詫。龍灝淼所中寒毒,恐怕和雪山派脫不了幹係。雪顏一臉堪憂,這場陰謀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何?若隻是為要龍灝淼的性命,獨孤傲又何必自耗功力而救他?雪顏不敢多想,望著天際邊的烏雲,輕風拂過,書冊輕輕翻動。一張奇特的圖畫映入雪顏眼簾。雪顏注視著圖畫旁邊的文字,豁然開朗。此物便是熾烈。雪顏仔細的看著書上的描述,將圖畫深深的埋入腦中。這便是龍灝淼的唯一生機,她必須要找到此物。
熾烈乃女媧補天時,留在人間的一株火草。其性炙熱,所以得名。雪顏輕笑,古人最喜歡把這些奇花異草賦予神話色彩,以示奇珍。實屬愚昧之餘。雪顏目光繼續下行,便看見幾行小字。
“熾烈乃純陽之物,用者必會血熱溢脈而亡。若要解毒必要陰陽相合,陰時代轉,陽易存留!”雪顏有些茫然,前半句她倒是明了,不過是說熾烈有熱毒,隻是後麵的解法她卻看不明白了。何為陰時代轉,陽易存留?
此時天色漸明,雪顏自知不能久留。將書冊放回書架,借著月色的餘暉離開了書閣。此時螞群已經漸退,來去無痕。雪顏不禁慌了,自己百密一疏,這該如何回去?雪顏看著天際邊漸漸泛出暖意,日出東方,池塘之中碧波粼粼。露水晶瑩閃爍靈動,堪比寶石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