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我喜歡淋雨,看雨水把身邊的一切衝洗得那麼幹淨,我就突然那麼冷靜、那麼鎮定、那麼安心,仿佛我也跟著被衝洗得和以前一樣的幹淨。
變得不再單純後,我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不單純的。
——慕淺
慕淺推開門,嘈雜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慕淺看向後排,隻有夏初微的書包在椅子上。她走向天台,她知道,夏初微一定在。
“微微?”
“哦,我在。”
夏初微坐在欄杆上,隨意的吐著煙圈,迷離的眼神,讓她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更加嫵媚動人,隻是地上堆著的七八根煙蒂告訴慕淺,她並不高興。
慕淺歎氣,問:“她們又說什麼了?”
“還不是那些俗套的,”夏初微不屑的笑,“夏初微就是個騷女人,她在夜店做妓。”
慕淺靠在欄杆上:“怪不得我剛剛進去的時候沒人敢說話了,微微別想太多。”繼而又調皮的一笑:“誰讓我家微微長得好看呢?”
夏初微無奈的搖搖頭,跳下來,“放心吧,做沒做,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自從你收拾了蔣怡,班裏沒人敢惹你了吧。”
蔣怡?哦,就是那個仗著自己家有錢,長得也不錯,男朋友又是混的就在班裏作威作福的蔣怡?慕淺冷笑。蔣怡的確不知好歹,欺負到了慕淺頭上。慕淺記得,後來她跪在廁所門口大聲向她道歉,她男朋友來找慕淺,結果見了夏初微就把蔣怡甩了。慕淺還記得當時那諷刺的一幕,蔣怡滿麵錯愕的看著眼前絕情的男友,眼中的深情就被他的薄情凝成了眼淚。愛情,也不過就是這樣罷了,愛到深處便是傷。
“嗯,好像是吧,自從蔣怡轉走,沒人敢動我了呢。”慕淺的聲音低了下來。
夏初微說:“是啊,我也正好沾你的光,放心,我不在乎的。”說完,她轉過身,留給慕淺一個堅強的背影。
淺淺,你知道麼,我們最艱難的時候,是擁抱著彼此走過的,我不想再讓你為我傷心,為我擔心。
看著夏初微的背影,慕淺忽然很心疼。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不要任何人侮辱你。慕淺微勾唇角:微微,你放心,這些話不會再出現了。
議論的聲音老遠就飛入慕淺的耳中。
各種嘈雜不和諧的聲音,因為女聲交雜著不屑與嫉妒。
“你看她早上來的時候,哼,那一臉妝化的,惡心死了,卸了裝還不知道怎麼個樣呢!”
一個女孩趕緊回答:“你懂什麼,她晚上得去伺候男人呢,當然得……”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女孩的話的話,她抬頭,對上了慕淺冰冷的眸子。慕淺慢慢伏在女生耳邊:“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不管是你還是別人,否則……你自己看著辦。”
聲音不大,隻是悄悄的,甚至有些誘惑的感覺,但懾人的恐懼卻直達心髒。那女孩的眼淚嘩啦啦的冒了出來。慕淺起身,環視四周,其他人急忙低下頭,各忙各的。慕淺走到後排,脫下外套,蓋在低頭熟睡在課桌上的夏初微身上,心再一次疼。微微,又忙到半夜吧。她歎氣,離開。
夏初微睜開眼睛,悄悄放鬆緊握的拳頭。慕淺要是再晚一點,動手的就是她了。夏初微疲憊的笑了,淺淺,謝謝你。
晚飯過後,夏初微坐在天台上。暮遲,夕陽如血,卻灑了流雲一抹金。近處的天空一片紫紅,讓人迷戀的紫。夏初微眯起眼,像一隻貪圖舒適的貓一樣癡癡的看著天。曾經,也有個人深愛紫色;也有個人,陪我一起看日落。然而感情,也和天邊的流雲一樣,不知何時就被風吹散了,那抹誘人的紫色飄淡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