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秋天的夜晚是涼爽的,甚至有些時候是涼得徹骨的,讓人不禁瑟縮,想念一個溫暖的懷抱。
“爹,女兒不想嫁,爹,您一定要救救女兒啊!”將軍府的三小姐跪在地上,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臉上的脂粉都已經花了,看起來像個唱戲的。
夏鵬看著小女兒,心裏是又恨又疼又氣,恨的是女兒作為一個將門之後卻繼承了她母親的性子,滿腹陰謀詭計;疼的是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讓她受委屈不是?氣的是皇後給指的婚,竟然將女兒指給一個雙腿殘廢的王爺。
這換做是誰都不願意嫁的吧?但是現在皇後長了一部分權力,皇上整日不上朝,怕就怕這大齊國要變天了。
夏鵬暗自歎了口氣。
夏麗香見父親歎氣,以為自己非嫁不可了,於是哭得更厲害:“爹,麗香是您唯一的女兒啊,您說什麼也要救救女兒啊!女兒一生的幸福不想毀在那個殘廢的手裏……”
夏鵬突然打了夏麗香一個耳光:“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你……”
夏麗香伸手捂著被打的臉頰,死死盯著夏鵬:“爹,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夏麗香的臉其實並沒有這麼疼,隻是因為娘親死得早,兩位哥哥覺得她小,什麼事都讓著她,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委屈的她,哪裏會受得了一個耳光的洗禮。
說完,夏麗香朝府外衝了出去。
夏鵬看著自己打了女兒的手,身體不住微微發抖。雖然他是一名武將,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懂心計,沒有城府。他心如明鏡,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皇後就是知道麗香不會嫁才下了一道這樣的懿旨賜婚,如果抗婚,那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啊!
不過,夏鵬也沒想把夏麗香找回來,他早就對這個女兒失望了,“罷了罷了,走吧,都是我一人犯的錯,我就自己承擔吧!”
突然,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閃電,照得這黑夜如白晝,夏鵬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出去看看。剛走出正廳,就看見院子裏的青石板路上躺著一個人,胸前滿是鮮血。不過,這對征戰沙場多年的夏鵬來說沒什麼大不了,他隻是好奇這女子怎麼會隨著閃電一起出現。
快步向地上的人走去,走近了才發現這張臉和自己的女兒幾乎一模一樣。可是仔細看起來又覺得不太像。
夏鵬檢查了一下女子的傷勢,發現她並沒有受傷,隻是胸前的血漬有些刺眼。夏鵬喚來了家仆,並命人去請大夫。
將軍府的客房中,淡淡的熏香充斥在每一個角落,幾個丫鬟忙進忙出,拿著滿是血汙的、在她們眼中是奇裝異服的“衣服”出了房門。
大夫跟著夏鵬走出客房,捋了捋胡子道:“將軍,姑娘身上並沒有傷勢,昏迷的原因是傷神過度,像是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
“有勞大夫了!”夏鵬對大夫微微頷首,招來了管家:“去賬房拿些錢,送大夫出府吧。”
看著他們走後,夏鵬陷入了沉思。
這個女子來曆不明,竟然有著與麗香相似至極的臉,卻又比麗香美上幾分。那張清麗的小臉上不施粉黛,像是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覆在眼下,皮膚白皙,櫻桃小嘴。不算傾國傾城,卻也是讓人過目難忘。
最重要的是她那一身的靈秀之氣,仿佛謫仙般飄逸,即使昏迷,滿身是血,也依然掩蓋不住那樣的氣質,自己的女兒怎麼也比不上的。
夏鵬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的出現是福是禍,心中透著隱隱的不安。自己的女兒也不知所蹤,現在隻覺得心中一團亂麻。
“這位姑娘若是醒了就告訴我!”夏鵬對著旁邊的丫鬟吩咐道。之後就回了書房。
書房中並沒有點燈,全靠窗外的月光才使得書房看起來有些生氣,一聲敲門聲響起:“老爺,您找我?”是管家的聲音。
“老關,替我去宮裏把少將軍和二公子叫回來吧!”夏鵬單手壓在書案上,呆滯的說著。
老關應了一聲,就快馬加鞭朝皇宮奔去。
夏澤君此時還在給太子伴讀,說是伴讀,倒不如說是在閑談。而夏澤源則在負責宮中的安全,他是將軍府的少將軍,是大公子,卻被皇後弄到這裏當侍衛頭,心裏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