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子鸞手抓緊,極是痛苦無標,盯他的目光狠煞了,“她若是肯跟你走,朕許!”此話一出,心像生生撕割了一塊,痛得他痙/攣......
司城子鷺也不示弱,凜迎著他急煞的目光,一字一句,“那臣弟謝皇兄!總有一天,臣弟會讓她跟臣弟走的!不管以什麼理由!”說罷,“大膽無禮”的轉身而去。
司城子鸞拳握得手背青筋凸起,那指骨“咯咯”響,眉宇凜怒得嚇人。而這怒,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是為自己的不得已!
“啊——”他歇斯底裏的大吼一聲,一手掀了麵前的案幾!
案幾無可奈何的在空中翻滾落下,案上的奏折與筆墨紙硯全在翻滾中無力的掉了下來,再被那轟聲而著地的案幾砸上,嚇了一殿的內監宮婢!
眾人紛紛惶恐跪下,大氣也不敢出。自他登基以來,就沒見他發過這樣的脾氣,哪怕遇上多艱難的國事!
練承書亦頭貼著地的伏著,不敢作聲勸解,心痛著他的主子。然也萬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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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掬汐在皓王與母親妹妹寄月的悉心醫治與照顧下,身子漸漸有了起色。特別是夜裏窩在母親的懷裏入睡,她睡得那樣香,那樣安。每個翌日,她的氣色都比前一天好......
各人都高興了。她也就更好了。隻是宰相夫人有時總在感歎,她真不應該嫁進宮的。辛掬汐隻是微微笑,不說什麼。
宰相夫人也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隻叮囑道:“汐兒,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再讓母親白頭人送黑頭人了......”眼裏不禁就酸濕起來。
辛掬汐馬上撫慰母親,笑道:“汐兒一定緊記的,母親放心。”讓母親憂心,她心裏很是歉疚。
“那就好。”宰相夫人道,雍容大雅的臉上稍鬆了鬆。
她便又慢慢重拾了以往的安分與平靜,過她孤淡的日子。
元宵節那又一夜的璀璨煙火後,辛掬汐經寄月再經練承書向司城子鸞請求到一清庵靜修,要一個實在的冷宮。
司城子鸞聽練承書一稟,心痛著,臉上卻冷漠的道:“許。”
她便簡單起行,簡單到達,再簡單住進了庵裏。
一日複一日。
沒有璀璨,沒有熱鬧,沒有近在咫尺遠在天邊,她倒更平靜了,心也藏得更深了,每天隻是人在過日子。
其實她到一清庵的當晚,司城子鸞便踏進了她的空“牢”。他有多久沒來過了?數月。這沒了主人的承恩殿,顯得更冷寂。那冷,猶如冰窖。那寂,猶如深山。
他心不由一酸。
沒有了主人,他才能來。沒有了主人,他才敢來。
他手指一一撫過殿裏的一事一物,空氣裏還有她的味道與氣息。隻是冷的,涼的。這數月裏,她就在這裏冷著,涼著,哪怕是喜慶的春節,浪漫的元宵......
他在她床邊坐下,看著這燈火搖曳中一殿的孤寂,他心那樣酸,那樣想她......
他不覺轉身翻了翻床上的被褥,那黃袍不在了。他心一黯,是她帶去了一清庵,還是......棄了?
他起身走向衣櫃,想看看它是否被放在了裏麵,而不是被棄了......
他打開了兩個衣櫃,除了她的常服與朝服外,並沒有他的龍袍。目光不禁瞥見不顯眼的角落裏那個人身高的大櫃子。
他走近去,發現是上了鎖的。他更非看不可了。
這鎖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形同虛設。一下子,他便開了。打開櫃門,觸目的是疊放得整整齊齊的長方黑檀匣子,匣子的側麵都刻有年份與月日。他目算一下,大約有二十來個。
而櫃子的左下角放著的,正是他在找的黃袍。折疊得工整的衣袍上,放著他當天“賜”的聖旨與決絕的錦盒。
他心一痛,拿起那錦盒打開一看,頓時一愣!隻見那被他一斷為二的平安扣已用純銀鑲補修複,並巧妙的依那斷口的樣子拖勾成鸞尾的形狀,唯妙唯俏,安靜的躺在那錦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