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一日,傍晚時分,二人進入寐國國都紅支城。
“下馬。”
桃然聽了,便乖乖地下來。
斷也下馬,他將馬鞭一丟,往紅支城中走去。
桃然指了指馬,又看了看斷:“這馬兒……”
斷頭也不回:“紅支城小巷縱橫,你我策馬進去,也未免太招搖過市了。”
桃然點頭表示理解:“也對。我們是逃犯。”瞥一眼斷的衣衫,她便糾結了,有逃犯會穿紅衣的麼。再說,他的模樣一在城中顯露,便已經是招搖了。
或許,他自己沒意識到?
桃然在後麵東想西想,竟落後老遠。紅支城果然如斷說的那樣,小巷縱橫,又深又長的巷子人頭攢動。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桃然就看不見斷的背影了,她有些慌了,在人群裏想要喊,她又不知道該喊什麼。
叫師父的話他會生氣,可如果叫斷,像那個姐姐一樣直呼他的名,桃然又覺得很是不妥。
桃然小小的一個,被人群推動者往前走,她左顧右盼,也沒看到斷在哪裏。
眼前開始模糊一片,正當她急得滿頭大汗時,突然聽到一個聲掩過喧鬧的人聲穿入她的耳際。
“丫頭,這裏。”
聲音不大,卻聽得很清楚。
桃然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紅衣男子正站在一家客棧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桃然趕緊朝客棧那方“遊”過去,她想自己現在披頭散發,臉又腫起半邊來,真是狼狽至極。
“老板。兩間房。”
“好嘞。”
客棧大堂裏聚了幾桌人,他們一邊胡吃海喝,一邊高談闊論。
“這天下的英雄好漢,可真都成了鼠輩。”
“此話怎講?”
“你們不知道?那鼎鼎大名的飛賊鍾無,昨日畏罪自殺死在獄中了!”
“死了?!我還等著他越出牢獄,再砍了他的頭去領賞錢哩!”
“我呸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取人人頭,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一夥人哄笑開來。
客棧老板道:“那鍾無死了,他盜的百辟卻不見了。現在城裏眾說風雲,有說他將百辟藏在獄中的某一處地方的,又有說世上壓根沒有百辟這件寶物,一切都是他捏造出來的。”
斷道:“那鍾無果真自殺而亡了?”
“這還有假,這會兒屍體早就被送到城南郊外的亂葬崗了。”頓了頓,老板壓低聲音,“不瞞你說,這紅支城的知府大人是我的堂哥,我這兒的消息——絕對準!”
斷有些不耐煩,隻等著他將客號記下。
見斷對自己說的半分興趣也無,老板有些悻悻然,叫過一個夥計,讓他領著斷他們上樓去。
剛要走,老板又道:“我眼瞧著這小姑娘生得水靈,真是可愛得緊。不知二位客官的關係是……”
剛進來時桃然就發現這客棧老頭兒很是奇怪,總是看著她,直把她從上到下都打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