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豔豔高照,輝煌的琉璃瓦接天連日,墨聰邁著爽朗的步子在碧瓦朱甍間穿行,對於大皇帝的命令置若罔聞。
皇後的寢宮比其他院落高出了許多,墨聰登上陡峭的台階到了門房,那一座門樓高達數丈,外麵紅漆丹柱,飛簷高懸,裏麵雕梁畫棟,彩梁縱橫。
“駙馬爺,這邊。”墨聰剛進了門樓,一名白須長眉的老太監鬼鬼祟祟地將他引到一旁。
墨聰也不說話,跟著老太監到了僻靜處,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問道:“老公公,托您打聽的事辦得怎麼樣?”
“噓!”老太監四下裏巡視了一番,皺起眉頭道:“爺,事老奴倒是打聽到了一些眉目,可是您得告訴我,您究竟想幹什麼?”
明明是說好了的事,可這老太監卻突然變了口風,想是受了前日之事的影響,嚇破了膽,不敢明說。墨聰立即從懷裏摸出一張金票,塞給老者,笑道:“老公公放心,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好奇?”老者翻著一雙怪眼打量了墨聰一番,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千金幣的金票,晃了晃腦袋,“駙馬爺,老奴在宮裏呆了一輩子,俗話說無利不起早,您給了老奴這麼多錢,就隻是好奇?”說著將那金票又塞給了墨聰,臉上也好像蒙了一層冰霜。
“呃,老公公,您這是...”墨聰捏著那金票,看著老者冰冷的臉色,心裏涼了半截,想是老頭子怕貪事,一時變了掛。黑袍人的消息一斷,救卡卡西就成了泡影。墨聰本來不想管卡卡西的事,可是就這樣半途而廢又覺得掃興,況且心裏麵也總覺得欠了卡卡西一個很大的人情,加上琴公主哀求,便覺得救出卡卡西是他的責任,於是變了個笑臉道:“老公公,您放心,我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新奇想打聽打聽,您若覺得為難那我走了。”墨聰轉了身,卻沒走。
老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臉的懊悔,道:“唉,老奴不要您的錢,誰讓我答應您了呢,太詳細的老奴也不知道,隻知道那黑袍人都在城東外三十裏處黑鬆林裏駐紮,駙馬爺,您要是惹出簍子可千萬別害了老奴哇。”
“老公公放心,我既不會害你也不會捅出什麼簍子,”墨聰心中暗喜,拱了拱手道:“老公公,我有事先走了,明日再來看望皇後。”
“哎!”老者伸出手,本想再叮囑幾句,看著墨聰已經走遠,站在那裏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走了?”
老太監正搖頭歎息,聞得身後溫柔的聲音,立即轉身跪倒,拜道:
“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
“謝皇後娘娘!”老太監站起身,低眉順眼地垂首站在一旁,小心道:“娘娘,駙馬爺不會鬧出亂子吧!老奴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啊。”
皇後垂目沉吟了片刻,舒了一口氣,纖長的眼眸看著宮門,淺笑道:“他不會有事的,你做得很好。”
“啟稟娘娘,老奴伺候了娘娘大半輩子了,不敢說是娘娘的眼珠子,但奴才萬不敢欺瞞娘娘。”老太監恭恭敬敬地垂首說道,見皇後身上衣衫單薄,門樓內不見太陽,忙道:“娘娘,老奴送您回宮去吧,這冷,別凍壞了身子。”
“嗯!”皇後略略點了點頭。
京城向西三十裏外果然有一片鬆林,林中古鬆高大茂密,遮天蔽日,遒勁的鬆針皆為墨綠色,即便是大白天,林中也陰森森不見陽光,因此當地百姓稱之為黑鬆林。
“鬼哥,雲鬆公子,毒龍誌,你們小心點。”
午夜時分,月光朗照,時而一抹陰雲從月亮上飄過,猶如一縷鬼影。黑鬆林裏漆黑一片,靜謐無聲,墨聰開啟靈眼在前引路,山鬼文,毒龍誌和皇甫雲鬆緊隨其後。一行人在林中跳躍前行,耳邊風聲呼嘯。緊趕了一程,墨聰忽見前方出現一點微光,好像是營寨裏的燈籠。
“大家小心點!那黑袍人很厲害,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跟他們動手。”
“知道了。”
“明白!”
為了混入黑袍人的營地,墨聰憑著記憶找裁縫趕製出幾件黑袍,上麵也都繡了金絲,後麵繡了一團藍色的鬼火,看起來足以以假亂真。不過黑袍人擴散出的煞氣不能偽造,幾個人隻好屏住氣息,又用黑炭塗了臉。
到了那火光近前,墨聰等人才發現,那地方聳立著一座高大的殿宇,大門口兩側的石柱上掛著兩盞白紙燈,一座大門好像一張鬼臉,上麵用石頭雕成兩根獠牙,石柱上麵的兩盞燈正是魔鬼的眼睛。微風吹過,燈光跳動,那一張大口仿佛活動起來,顯得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