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氣候寒涼,晝夜溫差很大,墨聰坐在一條小溪邊,身後背著月影劍,麵容憔悴,滿目愴然。這半年的時間裏,墨聰找了很多地方,但,月影劍發出的信號告訴他,師妹就在武林大陸。可是,墨聰去過廬山派,見過盧山謠,去找過仙島問過綠蘿,又找過玄門的譚靜,雲中派和各大門派都派出人馬,依然不見楚瓷的蹤跡。墨聰輾轉來到了北方,毒龍府,皇甫府和白山派也都派出人四下打聽,仍是找不到楚瓷。
“真是怪了,水月派沒有,這裏也沒有,難道,師妹真的會像她信上說的,隨便找個人就嫁出去了?”一想到楚瓷嫁給一個樸實的莊稼漢,種上幾畝田地,每天喂喂雞鴨,養桑織布,小夫妻過得恩恩愛愛,墨聰心裏悵然若失,好像丟了一件極為寶貴的東西,自己的人生驟然失去色彩。
天色將晚,一抹夕陽灑向身後的叢林,暮色中的山林顯得更加清冷。
“師妹,你真狠心那,好歹讓我看你一眼,知道你在哪我也心安了。”墨聰魂遊一般走在鄉間小路上,這是一處很偏遠,叫不出名字的北方小山村,此時樹葉落盡,村中幾座橫斜不齊的低矮房屋清晰可見,斜陽的殘影照耀著煙囪裏冒出的一縷縷炊煙。偶爾也會傳來幾聲雞鳴狗吠。
“墨聰,楚瓷這樣做是對的,你已經傷透了她的心,伐根以求木茂,塞源以求流遠,那可能嗎?”芷蘭近乎刻薄的話在墨聰耳邊縈繞,墨聰失魂落魄地晃了晃大腦袋,饑餓讓他頭昏眼花。走了幾步已經進了小村,手扶著路邊一家農戶半人高的土牆頭,牆頭上長滿了荒草,光禿禿地在夕陽中搖曳。
“楚瓷,你在這裏嗎?”墨聰綿軟無力地叫了一聲,那家人門窗緊閉,煙囪裏炊煙散盡,看樣子應該是圍在桌上享用著粗茶淡飯。因為墨聰聞了農家醬的醬香,還有拌土豆發出的土裏土氣但很淳樸很原始的香氣。
墨聰不抱著任何希望叫了兩聲,歎息著搖了搖頭。“吱啞”一聲,那戶人家帶著斑駁漆痕的木門打開了,裏麵走出一個身材不高,衣著淳樸,麵堂漆黑的莊稼人,雖然身材算魁梧,但看起來很結實,兩眼中閃爍著淳樸忠厚的目光。年齡跟墨聰不相上下,但經年在田間勞作,看起來要比墨聰顯老了許多。
一見墨聰身上的衣衫,竟管身上衣衫不算整潔,但那絕不是莊稼人能穿得起的衣服,臉色雖然頹廢,但英俊灑脫,身後還背著一把寶劍,料定他肯定不是一般的練武之人。那人有些膽怯地問道:“你找誰呀?”
“啊,大哥,我是過路的,路過這裏,身上帶的東西都吃光了,能在您這裏吃頓飯嗎?我可以給你錢。”墨聰頗為有禮的拱了拱手道。
那漢子見墨聰說話客氣,言語柔和,也就放開了膽,走到墨聰近前,仔細打量他一番,見他麵容英俊目光清澈,不像是歹毒之人,但仍有些忌憚,客氣的道:“嗨!吃頓飯而已,不用給錢,這幾年年景好,糧食吃不完,你若不嫌棄,就在這等著,我去給你盛飯。”
那人不讓墨聰進門,墨聰心中不免狐疑,“這人真是奇怪,為什麼不讓我進屋吃呢,外麵戧風喝冷的。”轉念一想,或許人家新討了老婆,不方便讓自己進門,如是地合計著,墨聰突然想到了楚瓷,“不行,我必須得進去看看!”墨聰也不開大門,腳下稍一用力便輕快地跳進院子,走到門口時,那莊稼漢手裏端著兩個粗瓷大碗,一碗裝飯,一碗裝的正是農家大醬拌土豆。
“哎,你怎麼進來了?”那漢子臉色惶急道。
“大哥,外麵風大,還是讓我進屋吃吧,我吃完就走!”墨聰客氣的解釋著。
“不行!屋子裏有病人。”那人將兩個大碗放在窗台上,伸出胳膊死活不讓墨聰進門。
“我不嫌棄的。”墨聰見那人行為詭異,心裏越發懷疑,越想進屋看看究竟。憑著他的伸手推開那莊稼漢易如反掌,不過他還不想動粗,隻是抬腿要往屋子裏邁。
兩人正僵持著,忽聽屋子裏傳來女孩兒的聲音。
“哥!誰呀?”
話音落處,從屋子裏輕盈地閃出一名相貌甜甜的小姑娘,高挑的身材,蜂腰翹臀,胸脯高高聳起,一雙丹鳳眼兩道修長的柳葉眉。
一見那女孩兒,墨聰驚呆了,兩眼熠熠放光,上前抓住那女孩兒手,失口叫道:“楚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