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那碗燕窩蓮子羹,墨聰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墨聰!”
墨聰在半夢半醒之間恍惚聽到了師父在窗外召喚自己,遂抬眼觀瞧。此時,月光如水波一般在窗前蕩漾,窗外茂密的修竹也浸在清濯的月色中。墨聰清楚的看到,師父站在竹林的空地裏,頭上戴著花環,身上穿著潔白的長裙,衣袂飄飄,臉上亦如以往一樣現出兩個醉人的酒窩,她的笑容溫純、美麗。
“師父!”墨聰心裏又急又喜,大喊了一聲,連忙衝出房去,跑到師父身邊。
“在這裏還習慣嗎?”師父問道。
“嗯,習慣,大家對我都很好...”
墨聰話未講完,師父莞爾一笑,說道:“師父和你寶姐姐有要事要辦,今後就靠你自己了,記住!要聽蘭夫人的話,別給人家惹出禍端...”
“師父放心,我不會的!”
待墨聰抬眼看著師父時,師父的花容突然變得異常痛苦,她的臉似乎在扭曲變形,口裏吐出鮮血......竹林中狂風皺起,天上的月亮也驟然消失,眼前一片黑暗。
“師父--師父--”
墨聰大聲喊叫著,就在月光消失的刹那間,墨聰似乎看到了一隻巨大漆黑的手掌從天空裏伸出來,利爪抓住了師父的後背,那動作來得迅猛,師父一時無法躲避,被硬生生帶到了天空,越來越遠......
“師父--”
墨聰又大喊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出了一身冷汗。少年揉揉眼睛,窗外依然月色明朗,竹林裏悄然無聲,很美的一個夜晚。
“呼!”墨聰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心裏麵暗自慶幸,“還好是做夢!”
“墨聰哥哥,你怎麼了?”月蓬著頭發,穿著薄衫,掀開墨聰的帳幔一臉惶恐地衝了進去,她看到墨聰兩眼發直,頭上帶著汗珠,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呃,沒,沒什麼,做了個噩夢,我沒事,你回去睡吧!”瞧著月的兩條修長腿,若隱若現的柔美身軀,墨聰一時慌亂,吞吞吐吐說道。此時他才完全清醒,他才想起這屋子裏不光有他一個人住。
“噢!”月愣了一下,用手遮擋著口,打了個哈欠,一麵往回走,口裏含糊不清地說道:“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少女話沒說完,身子早躺在了床上,片刻房間裏就聽到了她勻稱的呼吸聲。
“唉!”墨聰手按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月的芙蓉帳愣了一會兒神,突然覺得有些口幹,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張被打磨得錚亮,雕刻著精細圖案的竹桌前,借著月光看著桌上的茶壺,茶盅,本想倒上一杯,又怕驚醒了月,索性拎起茶壺胡亂喝了兩口,重新回到榻上卻又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或許是白天多喝了幾碗粥,剛剛又喝了一肚子的涼茶,墨聰覺得下體一時的發緊,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窗外的月亮已經垂落到了枝頭,又大又圓。墨聰輕手輕腳地向房門移動,終於摸到外房,可是,毒龍府的門閂有著獨特的工藝,墨聰擺弄了半晌,就是打不開,一時急得滿頭是汗。
“這什麼破玩意呀,怎麼還打不開呢!”
墨聰心裏正合計著,忽聽身後傳來天的叫聲。
“墨聰哥哥,你要去哪?”
屋子裏突然亮起燈光,墨聰猛然轉身,猶如夜裏被燈光照到的賊一樣,背靠房門,雙手按著兩扇門板,驚慌失措地望著燈光裏兩名身材窈窕的少女。
天手裏端著一盞油燈,月緊挨在她身旁,兩雙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嫵媚雙眸中同時閃出疑惑的目光,緊緊盯著墨聰。
“我,我要...”墨聰苦著一張臉,麵對兩名少女,腦子裏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
“要撒尿啊!”月毫不矜持,脫口而出,說得墨聰臉色通紅。
“墨聰哥哥,便桶就在你左邊的廊子裏。”天臉上依然帶著朦朧的睡意,用手指了指。
墨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那方便之所與天住的外房之間隻隔了一道透明的竹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