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兒不在崇文館好好讀書,這時節怎麼跑來了?”
武後皺了皺眉,見郭興真停了下來,揮揮手示意郭興真繼續。
“母後,聽說小妹昨天夜裏哭得很是厲害,我不放心……”李賢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床榻邊,在看到床榻上躺著的小丫頭正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他,不由舒心一笑。
“一會太子五哥也要來來看令月,隻是剛出門的時候被上官太傅給叫住了,想是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令月不可以生五哥的氣啊。”說著話,李賢半伏下身子,劍眉下一雙黝黑若秋潭般的星眸牢牢看定令月,容長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
李賢聲音剛落,就聽大殿外一陣噔噔腳步聲,加上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
“六哥你怎麼……你怎麼……走得那麼快?害我……害我好跑……”
隨著聲蹣跚地走進來一個八九歲的小胖子。
小胖子很費勁地將兩隻乏力的腳從高高的殿門邁了進來,抬頭一下子被郭興真的裝神弄鬼給吸引了。竟是沒看到坐在一側的武後,歡喜地對李賢道:“六哥六哥,這難道就是捉鬼?”
“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武後臉色陰沉地嗬斥了一聲。
“母母後!”小胖子驚叫了一聲。
看著那小胖子被武後嚇得渾身哆嗦,似乎隨時會尿褲子的樣子,原本與李令月戲耍的李旭輪,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急忙跑到武後身邊攀附到武後膝上嚷嚷道:“母後,母後,小妹餓了,小妹餓了,小妹直啃我手呢。”
扯淡!我什麼時候餓了?是你拿著我的手直親好不好。
某女躺在床榻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被小哥哥的胡說八道頓時氣得直翻白眼。
這一打岔,武後臉上的陰戾頓時淡了許多,急忙吩咐乳娘給公主喂奶。
眾小剛要溫習一下小孩子是如何吃奶的,卻被武後統統轟出了大殿。
李令月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不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太子五哥沒有來看她,而是因為這會兒肚子竟然真的餓了,想堅定意誌不吃那肥婆的奶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好容易強迫自己忍了嫌惡填飽了肚子,一眾宮人似乎認為這公主寢宮四下裏貼滿了東嶽先生親手畫的法貼,今夜定不會有不幹淨的東西侵擾,因著連續幾個月不曾好好休息過,即使這宮中侍奉公主的人有數百人輪換,可到底都是些體弱的婦人,便紛紛在殿內打了地鋪睡去。
就是那兩個站在床邊兒值夜的宮女到三更天的時候也漸漸發出了鼾聲。
別人都放心,李令月卻對那些鬼畫符的作用心有懷疑。
果然,夜半時分,原本關的好好的殿門忽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縫隙,兩條黑影一前一後躥了進來。
“呸!阿武以為弄個道士來我們姐妹就怕了,哼,這些個鬼畫符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