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麵:
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
所有的淚水也都已啟程
卻忽然忘卻了是怎麼樣的一個開始
在那個古老的不再回來的夏日
無論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輕的你隻如雲影掠過
而你微笑的麵容極淺極淺
逐漸隱沒在日落後的群嵐
逐翻開那發黃的扉頁
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
含著淚我一讀再讀
卻不得不承認
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青春(之一)by席慕蓉
第一章
這是2012年的寒假,在春運之前,我乘sc4785航班從青島的流亭機場飛往廈門的高崎機場,航班到達時,已經時值北京時間9點45分,很難得的沒有過長延時。這是我為時不多的乘搭飛機,運氣不錯。剛下飛機,南方城市以濕潤刺人的寒流熱烈地歡迎我這個離鄉一年半的遊子,盛情得我骨子裏打了個哆嗦。
沒有碰上春運,清晨的機場,沒多少人,無聊的話可以數得清楚有多少個人頭,寒冷的風暢通無阻地來回穿梭著。我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穿的北方專用羽絨服,再次打了個哆嗦,拖著我的行李箱,慢慢地走著,空曠的機場回響著四輪軲轆與地麵的摩擦聲,還有播音員甜美的聲音。
我需要再打一趟公交到廈門北站,再從北站搭動車,最後再一班公交才能到家。估計還得5個小時左右才能到家,我從青島到廈門用兩個鍾頭,從廈門到老家火車站用一個鍾頭半,從火車站到家竟要用最長的時間,兩個鍾頭半。原來科技還是可以和時間做一定的賽跑的。
拉著行李搭上廈門的快速公交,將車窗打開了一縫,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這個舉動引來不少側目,但是我沒在意,南方寒冷帶潮的空氣讓我安心,之後困意便席卷而來。我知道,這輛快1線的終點站是廈門北站,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睡過站,這樣的公交我最喜歡,你永遠都不用擔心錯過站點,然後驚慌失措地往回奔跑。
我重新來到這片我生命開始的地方,閃過一個念頭,我的記憶開端到底是在哪裏開始的,她到底是從哪裏開始的…。
小男孩轉過頭來用力地瞪我,嘴裏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喝令我鬆手。但是我並沒有,反而更加死命地揪住他的衣服,他急了,掄起小拳頭在我的腦門上奔兒的一個饅頭,我的眼裏有點潮,但是仍然沒有鬆手,鬆手意味著讓步,所以決不能鬆手。他最終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張開他的嘴巴,露出他的小鋼牙,中間還少了兩顆門牙,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條缺了口的牙印。我吃疼,就鬆手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從我的嗓門裏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然後一位在廚房裏忙活著晚飯的中年婦女,丟下手裏的活跑了出來,看到我嚎啕大哭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厲聲問那小男孩:“又欺負妹妹啦!”再對著我們倆吼,“罰你們倆晚點吃飯。”然後在男孩的胳膊上種了棵“卷心菜”,“卷心菜”其實就是那種掐住一團肉,然後轉一圈。自然,種了一棵“卷心菜”,小男孩陪著我一起放開嗓門大哭,他跑過來又打了我一下,然後拉著我的手到屋裏哭去了,倆人乍聽起來像在是,哭唱二人轉。
我家住在南方一個喚鄉屏的沿海小鎮上,這裏可以說是四季如春,不僅盛產活奔亂跳的小魚小蝦,還有蘊著滾滾稻香的大米。那個小男孩是我哥,有個挺斯文的名字,叫陳珂,有個乳名喚小九,我很少叫他哥哥,都是叫名字或者小名。而我也有個挺淑女的名字,陳夢瑜,有個乳名叫阿天,原因是,小時候的我很霸道,我小姨就說我是家裏的武則天,簡稱阿天,他也很少叫我妹妹,都是喊我陳夢瑜或者阿天,後來長大後就叫我小瑜。那時候他們還經常騙我說,我不是親生的,是爸爸上廁所的時候撿到的。我們中間還有個姐姐,陳夢芯,她有個很搞笑的小名,喚赤腳妹,簡稱阿妹,以至於我是她妹妹,卻經常喊她阿妹。來源很簡單,她小時候經常不愛穿鞋子,不管春夏秋冬,小姨就給她取了個赤腳妹的乳名。看看我們的正名和我們的乳名可以看出我們爸媽對我們的希望,從我們的乳名可以看出我們的小姨是有多麼的邪惡,以及,我們是朝著父母希望的反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