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晨,第一眼見到你,從未想過,後來,你會對我如此重要。”
我叫慕依謠,偶爾安靜,偶爾喧鬧,家長眼裏的乖乖女,老師心中清華北大的預備人選,朋友眼裏單純可愛的小丫頭。最喜歡容若的詩詞,最愛看古裝劇,有著不少也不多的閨中密友,憑著年級第一的身份在這個學校很出名,可是我一直覺得成績好點沒什麼,可好多人卻把我當作仰視崇拜的對象。他們說,作為一個女生,能夠在理科上遙遙領先,真的很厲害。他們說,那時的我很強勢,我也喜歡那種強勢,甚至希望以後成為一個女強人。對我而言,考第一是最幸福、快樂的事,我也隻會因為成績不夠合心意而鬱悶。認識梓晨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靜,我在年級第一的光環與榮耀下,一直生活的很驕傲,很自信,很快樂。
我從上高中開始就在這個班——九班,聽名字沒什麼特別,可它卻是這個年級唯一的重點班,是從一千多人中層層選拔組建的這個班,薈萃了全年級的精英,講課進度最快,作業最多,考試最多,習題最多,當然,老師也是最優秀的骨幹。多少人拋卻凡塵埋頭苦讀不問世事,隻為在這裏有一個位置。
高一的寒假很快結束,我們又回到了這個無視國家法定休息時間、省略一切課外活動、隻為提升重本率的變態學校。有的人在感歎假期苦短,有的人在抱怨開學太早,有的人一開學就進入狀態,埋頭於習題冊,有的人一臉的無所謂,有的人若有所思,也有的人神態憂慮。這個班,優勝劣汰,不知道下一秒會是誰滿臉沮喪的離開,又有誰會滿懷憧憬的進來。“噓。。。。別吵,老肖來了——”。同桌念念小聲說。老肖,綽號大牙,年級主任,我們的化學老師,一身正氣,鐵麵無私,很少笑,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怕露出他那幾顆誇張的大牙。“咳、咳,同學們,經過了一個寒假的休整,我們又要投入緊張的學習中來,當然,我也必須很遺憾的說,我們當中的幾位要離開我們到普通班去了,不過我相信,隻要努力,你們一定也可以回來,這幾位同學我已經找過談話了,你們千萬要正確看待這個事情,不要有思想負擔,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幫忙把這些同學的桌椅書籍搬到他們的新班級吧。。”說完,老肖就離開了,眼神很堅毅,在那裏麵,我讀出了一種責任,一種期盼,一種嚴肅。從小到大,我最討厭也最承受不了的就是分離,還記得初三分班和朋友分別時,我哭了整整一天,用光了三包紙抽。這一次,雖不及上次傷心卻也十分難過不舍,我目送著那幾個同學離開,看著他們黯然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眼淚模糊視野。朦朧中又有一些身影走進來,他們踏進這個陌生的班級,或許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是他們心中的天堂,可他們也許沒有看到,這個班承載了多少希冀,就承受著多少壓力。瑩瑩淚光中,我看見他,很從容地走進來,眼神裏絲毫沒有對這個班的敬畏,隻有隨遇而安的坦然,小貝的發型顯示著他的不羈,黑色衛衣,藍色牛仔褲,很普通的搭配,可在他身上,卻透著一種瀟灑,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有同學來幫他拿東西,安排位置,他很靦腆的笑笑,點頭示謝,雖隻是微微笑笑,卻露出了可愛的酒窩,看起來讓人心裏暖暖的,或許當時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不經意的微笑,亂了我後來的流年。他叫梓晨,有著最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單眼皮大男孩,說話時喜歡壓低聲調,坐在最後一排,於是,不知道為什麼,回頭成了我偶爾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