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盈盈施禮:“多謝侯爺。”
盡管不知道為什麼衛青突然對我來個大盤查,但好在他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紳士,忌憚我這個柔弱女子,並不敢咄咄逼人。這次僥幸通過,那就代表暫時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可是沒想到,就過了幾日,陛下便下了旨意。
當瑤兒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隻是淡然而笑。原本來到這邊我什麼都沒有,至少現在,我成了侯門千金。我蕭依依,不,從此沒有蕭依依這個名字了,如今我是蕭傾墨,長平侯的義女。
原來,我人生的改變現在才剛剛開始。
自從到了這侯府,我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儼然成了足不出戶的閨房小姐。這幾日,我實在是閑得無聊,便央求著瑤兒帶我出去玩。沒想到瑤兒這小姑娘,玩心比我還要重,而且我忘了一個人,霍去病。
正當我和瑤兒喬裝一番,興致勃勃地往外跑的時候,我便撞見了這個家夥。此時,他換下了那一套碧玉盔甲,看起來沒有那麼肅穆莊嚴,反倒給人一種神采飛揚的感。
“霍去病,你要是放在我們那兒的話,也算是帥爆的菲林了!”我圍著他轉了一圈,嘻嘻哈哈地說道。
他眉頭緊蹙,不解的問道:“帥爆的菲林?這是何物?”
我故作神秘,盈盈笑道:“古董,我不告訴你。”
“古董?”霍去病不解地看著我,接著猛戳了一下我的頭,“現在你該叫我哥哥!”
“哥哥?”我不滿道,“才不!我從來就沒有兄弟姐妹,為何要叫你哥哥啊?”
“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你是長平侯的義女,而我虛長你幾歲,你自然要叫我哥哥。妹妹……”霍去病戲謔道,還故意把“妹妹”兩字拉得老長。
我心想道,這是霍去病欸,長安城裏多少姑娘的夢中情人啊,現如今成了我哥哥,倒也不吃虧,於是我開口喊道:“哥哥……”
“哎,這就對了。”霍去病一臉滿足的樣子,看起來跟普通的男青年一樣啊。
他打量了我一眼,話題一轉:“換上這一身衣裳,像樣多了。”說這話時他濃眉一抬,嘴角邊依舊帶著那一抹淡淡的笑。
“喂!”我想起之前他取笑我衣著的事,氣得又要伸手打他。不過,我馬上就不做聲了,因為那一瞬,我的手被他牢牢抓住。
他若無其事地掀開我的衣袖,正色問道:“受傷的地方還疼嗎?”
我愣了愣,隨即想抽離雙手:“還好,不怎麼疼了。”
“那就好,你這是要出去嗎?”
瑤兒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將軍,小姐說閑得慌,想出去走走。”
“你對長安城不熟悉,那不正好,我陪你一塊兒去啊。”
“是嗎?那可太好了。”哈,有個大將軍在我身旁當保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隨著霍去病一路前行,新奇地觀望周圍的街景。看俏麗女子衣著華麗衣裳在街頭翩翩行走,看大小商肆的夥計在那裏叫賣吆喝,聽得街頭藝妓琵琶聲聲、絲竹靈動……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欣喜不已,我忍不住跟著歡快地飛舞了起來……
霍去病顯然驚奇,道:“想不到傾墨擅長的是舞藝。”
瑤兒在接口道:“這幾****陪伴小姐,發現她有很多異於常人的地方。她不懂得音律,不懂得女紅,不懂得提筆寫字,卻獨愛舞蹈。”
“是嗎?”
“小姐的舞藝超群,並不像我們平常所見,而且更為靈動飄逸。”
我在一旁聽到他們倆在嚼舌頭,故意嗔怒道:“瑤兒,你在說我什麼?”
“小姐,我……”小姑娘被我這一嚇,委屈得不行,看的我在旁邊直樂。
霍去病忙解釋:“是我好奇才問的瑤兒,你不要怪她。”
我實在忍不住了,不禁敲了敲他的頭:“哥哥啊,我隻是佯裝生氣,你們還當真了。”
一行三人就這樣在大街上嬉鬧,引來無數路人側目。這個霍去病本就是長安城內的風雲人物,這時候跟兩個年輕女子一道,更是讓那些侯門千金頓足。
“哥哥,你看……”我指著其中的美豔女子道,“如此動人的女子都傾慕哥哥,讓她當我嫂嫂可好?”
“嫂嫂一個怎麼夠,一年一換才過癮。”霍去病突然淺笑。
“你堂堂大將軍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在我們這裏,有位東方先生,他把陛下賞賜的的錢財都花在了女子身上,娶了長安城中年輕漂亮的女子為妻。不過大多娶過來一年的光景便拋棄了,然後再娶一個。”
“有這樣的人嗎?我不信。”
“我騙你做什麼,東方先生在我們這裏被稱作‘瘋子’,也有人叫他‘狂人’。不過,我看來,他倒是奇人,除了這麼些荒唐事之外,還是位了不得的文學大家,這不得不令人欽佩啊。”
“霍去病!”我突然低吼一聲,然後故意別過身去不看他,“我看你欽佩的是他能有一年一娶的桃花豔遇吧?”
“要叫哥哥……”霍去病笑道,“不然,小心我哪一天就把你送去給東方先生……”
“喂!”我氣得就要追著他打。
可這霍去病真似是腳底生風,跑得飛快,任我如何拚命追趕都是無濟於事。急的瑤兒在後邊一直呼喊著。
“將軍,你別跑了。”
“小姐,你別摔著了。”
“將軍你等等我們。”
“小姐你小心一點。”
……
就在我們在追逐打鬧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離我幾步之遙的路口突然穿過一輛馬車,而我竟刹不住就要直衝衝地就撞過去。
“啊!”“小姐!”我聽到瑤兒在後麵大聲驚叫。
這個時候馬車上跳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我甚至還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隻知道那是如風一般的旋過,然後在我摔倒地上之前把我穩穩地接住,閃到一邊。受驚的馬匹高高地抬起雙蹄,長聲嘶叫,而霍去病,則趕過來擋在我麵前,緊緊地拉住韁繩,將馬匹製伏。
“哥哥……”我驚住,嘴裏隻吐出這兩個字。
霍去病過來扶起我,眼神裏盡是關懷:“怎麼樣?”
“我沒事……”身子是沒事,隻是嚇得我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一絲絲的顫抖。
追趕而至的瑤兒估計也是嚇得不輕,我隻得忍著心中的害怕安撫她:“放心吧,我沒有事。”
霍去病回過頭,連忙頷首施禮,對那白衣男子道謝:“方才多虧了先生出手相救,在下替妹妹在這裏謝過先生。”
“霍將軍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不過……”
“瑤兒,你先扶小姐回去。”霍去病突然低聲吩咐道。
我不解,卻又無力與他爭辯,唯有向那白衣男子再道了謝,便與瑤兒轉身離去。邊走我還邊回過頭去看了看,卻發現霍去病跟那白衣男子在低首耳語,不過道了幾句,也追了上來。
“哥哥這是在幹什麼呢?”
“沒什麼,不過是道了聲謝……”
“道什麼謝要那麼久,你認識那人麼?”
“當然認識了。”
“那是誰?”
“東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