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菜也極盡奢侈,謝寶權隻點了幾個菜,還沒有酒水,那經理估算了一下,這兩人吃這餐飯至少也得七八千,雖然菜不多,但全是他們飯店的招牌菜。
果然不同凡響,那經理在出去之前,還向兩人行了個躬身禮。
這一刻,陳天樂看到了謝寶權高高在上的王者氣場,好像剛剛那個退出去的經理就是侍候自已的小太監。
“吃餐飯而已,用得著這樣嗎?”陳天樂淡淡地說。“要是讓人知道我們兩人的身份,傳到老百姓耳中,老百姓會怎麼想我們這些當官的?”
“你管他們怎麼想?”謝寶權將自已燙好的碗筷送到陳天樂麵前。“又沒吃他們的,他們管得著嗎?我有錢,愛怎麼吃就怎麼吃,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陳天樂知道,謝寶權這話也是說給自已聽的,也是在明明白白告訴自已,他謝寶權的錢來路正當,別在他頭上扣頂貪汙腐敗的帽子,他謝寶權的錢是家族連鎖餐飲店賺來的,任何人都隻有眼紅的份,卻沒有對他謝寶權評頭論足的份。
陳天樂感到說不出的膩味,謝寶權這個人怎麼這樣?接著又在心裏埋怨自已,為什麼要跟著他來呢?
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不過,想想謝寶權的一慣作風,陳天樂很快也對謝寶權的行為和舉止釋然了,如果放在別人身上,隻能是低調了又低調,而姓謝的,不僅要高調,還高調得離譜。
陳天樂無聊,拿著菜譜翻了下,他真被菜的價格嚇到了,立即合上菜譜,對謝寶權說。“這裏的菜也貴得太離譜了,走,菜還沒出來,我們換個地方吃。”
“你是瞧不起我嗎?”謝寶權假裝生氣地說。“坐下,給我好好地坐下,別讓人家服務員看到笑話咱。”
“不行,這樣傳出去,影響真的不好!”陳天樂說。“我們身為領導,吃著這麼貴的飯菜,你讓那些吃不上的飯老百姓怎麼看我們?我知道你有錢,可也不能這樣奢侈。”
“你這樣說我就不愛聽了,再說,我們又不是公款吃喝,有誰會嚼舌根?”謝寶權走到陳天樂身邊,硬是將陳天樂按坐下來。“這個世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那些吃不上飯的老百姓,你隻看到他們的貧窮,可你看到他們的懶惰嗎?”
陳天樂就是這麼一個人,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都會對大方的謝寶權感謝不已,可他卻以此延伸出同情心來,想到那些沒飯吃的老百姓,在哪個地方,都有一些這樣的貧困戶,東海也有不少,可不管政府怎麼扶持,這些人也不爭氣,就跟謝寶權說的一樣,他們身上的惰性使然,最終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什麼也不去幹了,每天混吃等死,就隻等著政府發放的那點低保過生活。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可的確有少數人是這樣子,謝寶權的話讓陳天樂也無法反駁。
見陳天樂無話可說,謝寶權繼續他的觀點。“你呀,真是要改改觀念,不要一天到晚都在替別人著想,也得想想自已,你自已受苦不說,還讓家人也跟著受苦,值得嗎?你做得再好有什麼用?是給你發了好多獎金還是什麼好處?”
“你什麼意思?”陳天樂奮而起身,這飯不吃也飽了,被謝寶權給氣飽了。
“別激動嘛!”謝寶權再次將他按坐下來。“我是把你當朋友才說實話。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幹部,是最讓人放心的幹部,老實說,我要是你的領導,也會看好你,可你未免也太小謹小慎微了,吃頓飯而已,你這般做就沒意思了。”
陳天樂真生氣了,他奮而起身,無論謝寶權如何留他,他還是拂袖而去。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盡管菜已經上來了,他還是堅決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氣憤地走出來,搭出租車回到單位附近,去先前打包的那家小餐館吃了個快餐。
在他看來,花十來塊錢吃份快餐和去飯店吃幾千塊的大餐沒什麼區別,其目的就是填飽饑餓的肚子,用得著那麼奢侈嗎?
雖然他知道像謝寶權這樣的人,在幹部隊伍中絕對不是唯一,這種敗類過著奢侈的生活,還能好好當幹部嗎?他們這樣還算是人民的公仆嗎?
說白了,這些會來事的人,他們所用的技倆就是吃、喝、嫖、賭!陳天樂在想,如果能在這幾方麵著手整頓,應該有所成效,甚至還會杜絕腐敗的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