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務台的幾個人辦理入住手續後離去,陳天樂四下看看,這才起身走過去,前台的服務小姐問他是要辦入住還是要退房,陳天樂說住宿,服務小姐用帶著方言的普通話讓陳天樂出示身份證,陳天樂想起王力恒的囑咐,隻好說,我忘了帶身份證,一位姓王的朋友幫我訂好了房間。
聽說是姓王的,服務小姐什麼都沒問了,甚至連登記的手續都免了,直接給了他一張404的房卡。
陳天樂拿著這張房卡走進電梯,這房號太不吉利了,一4也就算了,居然是兩個4,這說明什麼?
陳天樂從電梯裏出來,走到404門口,半天沒有刷卡進去,心想,這是死了又死嗎?是不是說明他此次之行不吉利?想起王力恒讓自已不要告訴任何人的事,心說,這老家夥不會約自已來這裏悄悄行暗殺行動吧?
想到這裏,陳天樂搖了搖頭,然後又笑了,真是想太多了,雖然他與王力恒沒什麼交情,可也沒深仇大恨啊,他一個退休的老幹部不在家享天倫之樂,殺自已又沒什麼好處?就算是為了謝寶權掃平道路,也不會出這樣的險招。
憑他王力恒的關係網,想要將自已這個絆腳石給絆倒,隨便在上麵活動活動就行了,哪裏犯得著將自已約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再說了,謝寶權連王力恒老伴的喪葬典禮都沒有去,看起來,王力恒與謝寶權之間的關係也大不如從前了。
這麼看來,王力恒是不是在向自已拋橄欖枝?陳天樂進去之後,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王力恒幹嘛不直接同自已講,在電話裏完全可以交流,為什麼非得約自已來這裏?
將自已一身的風塵仆仆洗幹淨,差不多快下午四點鍾了,他還是早上在家裏吃了曼琴給他做的一碗麵條,一路上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剛才真應該先去吃了飯再過來的,隻是,他覺得路上堵車耽擱了幾個小時,他怕王力恒在這裏等他,隻是,他發現王力恒根本沒在這裏,又不能主動打電話聯係王力恒,所以,他現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就怕王力恒突然來了沒見到自已,更怕給王力恒留下一個言而無信的壞印象。
自已在路上走了這麼久,說不定王力恒來過,發現自已沒在,肯定又走了,如果他現在再出去吃飯,那王力恒恰巧在這時候來了怎麼辦?
如此來了幾次,王力恒肯定會認為自已不會來了,陳天樂想給王力恒打電話過去,可他仔細一看,發現王力恒給自已打電話的號碼居然不省城的,而是平川號碼,這就表示,王力恒用的一定不是自已的手機號碼。
沒辦法,他隻好躺在床上耐心地等王力恒。
這酸痛的身子一躺床上就不想起來了,近來真是太累了,累得他這麼強健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似的,工作上的事情永遠都忙不完,家事和私事也特別多,他不隻是身體累,心也特別累,好不容易拿到謝寶權的證據,終於可以讓可馨相信自已了,昨天卻又偏偏出了那樣的事,不公沒能讓可馨相信他,反而還讓可馨更加懷疑。
唉!陳天樂歎息一聲之後慢慢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中,他似乎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像是曼琴為他做的紅燒肉,還有他喜歡吃的紅菜苔,夢中,他狼吞虎咽將飯菜一掃而光,或許是吃得太急的原因,他的腹部絞痛起來。
啊!好痛!好痛!陳天樂用手捂著肚子叫起來,醒來才發現自已不是吃撐了痛,而是餓得胃痛了,不行,他得起來找點吃的,再這樣餓下去他會受不了。
看了看賓館房間裏的兩碗康師傅方便麵,他以前住賓館和酒店是從來不吃裏麵的方便麵,一是因為太貴,二是他確實不太喜歡吃這玩意,還有那個燒水的壺子,曼琴告訴過他,最好不要用酒店裏的燒水壺,說不定什麼東西都裝過,髒死了!
瓶裝的水他扭開就猛喝了一口,然後拿起那個燒開水的壺聞了聞,也沒覺得有什麼味道,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燒一壺水倒掉再燒水來泡方便麵。
在他靜靜地等著泡麵的時候,他無神地環視著房間,突然覺得自已太好笑了,居然聽信了王力恒的吩咐,從東海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而且還一個人孤零零地躲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裏,餓著肚子焦急地等待著王力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