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覺得吃驚的人是小賀與張誌偉,他們是陳天樂身邊的人,知道陳市長的為人,因為陳市長從來不拿不貪,也從不占公家便宜,哪怕是出差,能吃自已絕不公款報銷,這樣的官能不一貧如洗嗎?
加上家裏有個需供養的大學生,雙職工家庭又怎樣?沒有外財填補,同樣是窘迫和拮據。
在許所長的催促下,李曼琴仔仔細細地將屋裏東西清點了一下,發現什麼也沒丟,就連放在床頭櫃裏的幾千元生活費也沒有動一分,這就更加讓陳天樂的心提了起來,這夥人不是為財而來,看來真是衝他家裏的人而來。
難道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警告他陳天樂?還是逼他釋放昨晚抓的那些人?
陳天樂的心裏罩上了一層霧,他怕這些人會傷害他的家人,明的他不怕,怕就怕這些人來暗的,就拿徐可馨這次的有驚無險來說,真的讓他十分擔心,萬一在他家人身上打主意怎麼辦?
畢竟人家在暗,他和家人都在明處,想要對他的家人下手,真的是很容易。
剛開始李曼琴說家裏什麼東西也沒少時,許所長還有些不相信,還繼續讓李曼琴再找找,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忘了沒有,在他看來,再清貧的官也有家底的,大錢不敢收,收點值錢的物品也是可以的吧,所以,他一直讓李曼琴再仔細找找。
李曼琴在幾間房裏找來找去,點來點去,確實沒發現少了什麼東西,當她捧著那幾千塊現金出來的時候,許所長終於承認這個事實了,看得見的鈔票擺在那裏,那些家夥都視而不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隨即擔心地對陳天樂說。“陳市長,我看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這不是來偷東西,而是來搞破壞,或者是用此事來表達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我怕這些人對陳市長的家人不利,我看得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您和您的家人才是。”
“千萬別!”陳天樂擺手。“許所長的一番好意我知道,我想這事到此為止,至於他們想要表達什麼,那是他們的意思,我這個人嘛,從來不會向惡勢力低頭,想要怎樣,盡管讓他們使出招來,你要是派人保護,正好讓他們得意,說不定下一步還會更加肆無忌憚,沒事的,我不怕他們,隨便他們怎麼玩,我陳天樂奉陪到底。”
陳天樂相信,自已說的這番話一定會被現場的人添油加醋地說出去,他相信,這話也一定能傳到那些人耳中,意思就是說,不管他們如何用盡手段害他陳天樂,他都不會向他們低頭。
陳天樂一身的正氣,大有鬼神不近的模樣,別人都在為他提心吊膽,他卻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和李曼琴一起收拾著家裏的殘局,甚至還和大家說著幽默的玩笑話。
環指著家裏的破銅爛鐵,陳天樂嗬笑著。“你們是不是覺得這裏成了破爛王的家?不過,沒關係,別看這些電器有些過時,可並不影響效果。”說著,拿起搖控將那台笨重的二十九寸康佳電視機打開,他指著畫麵對大家說。“看看,這音質和畫麵都很好吧?你們別以為現在那些輕薄的電視機質量好,依我看,還是這些老古董質量好,掐指一算,我家電視機看了十幾年還有這效果,根本是現在那些電視機無法比的。”
張誌偉聽得眼睛發酸,陳市長這一番幽默的自嘲,道出了清官的生活是多麼的不容易,小賀和張誌偉都眼睛紅紅的,也隻有他倆能懂陳市長的艱苦與無奈。
雖然他倆曾經也在心裏埋怨過陳市長,跟著陳市長這樣的官,既不能吃香喝辣,也不敢收別人的好處,還得時常跟著陳市長一起以身作則,要樹一個好榜樣給大家,所以,他們這些陳市長身邊的人,才能深刻體會那種清貧與無奈。
即使是公款報銷,陳市長也不會讓他們大吃大喝,他們經常用油湯泡飯吃,通常隻有他們三個人的時候,陳市長說一人一個菜就夠了,三個人也隻是讓點三個菜而已。
這就是他們眼中的陳市長,一個對自已摳門,對老百姓卻十分大方的市長,他可以勒緊褲腰帶省錢,可他要是從老鄉手中收購偉人薇章從不吝惜,大方到出幾百元去購買,因為他不願讓老鄉吃虧,這就是真實的陳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