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心仿佛都被刺痛了,無聲的淚水緩緩地蔓延過兩人的臉頰,同時也無聲無息地流淌進他們相互的心中,在他再次將她擁進懷中時,她沒有掙紮,也沒有趕他走,而是默認了他對自已的擁抱。
即使心碎,她最後還是沒能狠下心來,隻有不爭氣的淚水不停地流著。
他摸了摸她幹裂的唇,都幹得發燥了,他轉身去倒了杯水來,輕輕地扶她起來,隻是,她全身的酸痛讓她痛苦地呻吟起來。
在喂完水後,然後拿起床頭櫃上那瓶跌打損傷的藥膏,細細地看了一遍說明後,輕輕地揭開蓋子,摳了些藥膏在掌心,雙掌重合在一起慢慢地搓著。
在手掌心發熱發燙的時候,再用修長的手指尖沾起藥膏,輕柔地塗抹在她臉上。
可馨痛得輕輕地吸氣,“好痛!”
陳天樂歎息。“忍忍吧,擦完臉,一會給你全身也擦擦,不擦藥,還會一直痛下去,擦了藥痛過之後就會好起來。”
可馨不再喊痛,任憑他在自已臉上塗來抹去。
不知是他手法更加濕柔,還是藥膏的立杆見影,慢慢的,她覺得沒先前那般疼痛。
她臉上那些縱橫交錯的掌印讓他心疼不已,真希望那些都是打在自已臉上。
當他再次搓熱藥膏給她塗抹時,還輕輕地嗬著氣吹拂著,好怕這溫熱的氣息會灼傷她的肌膚。
可馨靜靜看著他,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吹氣,瞬間有股清清涼涼的氣息襲來,臉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
擦完她的臉,他捧著她的臉又是一陣輕輕地吹拂,然後對她輕柔地說。“好了,我們現在開始大工程,先從你背上擦起走,然後是全身,看你一動就疼痛難耐的樣子,一定是傷得太厲害了。”
可馨的臉通紅起來,搖頭。“還是不要,我明天讓護士小姐給我擦。”
“害什麼羞?”陳天樂緊盯著她。“你的全身我都看過,又不是第一次。”
可馨氣得臉更加紅了,惱怒地推開他的手。“你......”
陳天樂笑笑。“放心,我隻是給你擦藥,沒別的心思,看你這樣子,明天怎麼下床去看望那些因為你而受傷的人?”
“那些?”可馨的心提了起來。“不是隻有你家兒子受了傷?難道嘉欣她也受傷了?”
“當然是不嘉欣。”陳天樂賣著關子,要先將她的身體翻轉來趴在床上,然後輕輕地揭起她的外衣,從底衣裏麵探進去,隔著一層薄薄底衣輕輕地按壓著,在可馨喊疼的地方馬上停下來,如此幾遍,可馨背上幾處疼痛的地方都找著了。
最後才將那層薄薄的底衣揭起來,熟門熟路地替可馨背上輕輕地塗抹藥膏。
她的體溫還是熨熱了他的身體,不知怎地,他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跟著全身也發起熱來。
可馨似乎也感覺到他的異樣,催促道。“你快說啊,還有什麼人受了傷?”
他跳動的心終於平靜下來,“還能有誰,當然是護花使者。”
陳天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有酸味在起來,想起謝軍扮傻子騙可馨的事就來氣。
“到底是誰?”
“你救的那個傻子啊,他這次算是吃大虧了,就因為替你打抱不平幫了你,那個苗小妙居然讓人在大街上給他腦袋套條麻布口袋痛打得死去活來,可憐啊,身上深淺不一的鞋跟印都有好幾十個。”陳天樂歎息著。
“這女人是瘋了嗎?”可馨氣憤難填,她企圖起身,卻又被陳天樂按了下去。
“或許是吧。”陳天樂一邊輕輕地上藥,一邊說。“她連養老院裏的老人都不願放過,在你走後,聽說去了好幾個鬧事的,有位大爺眼睛被辣椒水噴了,他也住在這醫院裏,醫院雖然給老人清洗了眼睛,可還是沒辦法恢複視力,模糊得緊,醫生說,老人有白內障,隻有等他眼睛緩和後再動手術。”
可馨聽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萬萬沒想到苗小妙這麼可怕,隻因為與自已有點小矛盾,居然將仇恨深入自已身邊的所有人,她甚至懷疑,苗小妙究竟還有沒有人性?
“太可怕了!”可馨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是啊,要不是亦雲事後聽到她打電話,然後告訴他們做好準備,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老人受害?”陳天樂惋惜地說。“可惜了這麼個高材生,心胸如此狹窄,遲早會害人害已,這次她是坐實了多樁故意傷害罪,估計要關幾年了。”
聽說苗小妙要關幾年,可馨終於呼了口大氣出來,“自作自受,不作死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