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媽媽發現了他在那裏觀望,還會向他笑著招手,讓他一起加入到修枝剪葉的活動中。
那個時候,隻要謝軍響應媽媽媽的招手,媽媽就會笑得特別開心,臉上也洋溢著無比的幸福。
可是,每當爸爸一回來,媽媽臉上的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就會消失,而且連看爸爸的眼神都有些躲閃。
想到曾經的過往,謝軍心中有了自責,為什麼他沒有去跟媽媽好好的溝通湧通?
他自責地站起來,將兩手擱放在窗台邊,傾身朝前趴臥在臂上,閉眼自怨自責不肯原諒自已。
或許,在那無數次幸福的瞬間,他應該試著替媽婦打開心結,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境地。
也許,媽媽是太寂寞了,長年累月一個人的日子,必須得想個法子去打發,她每天日複一日地在園子裏侍弄花花草草也是打法日子的最好途徑。
也隻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能看到媽媽發自內心的笑容。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每次一看到老爸回來,媽媽臉上的笑容就會消失,而且還很膽怯?
從小他就知道,爸爸對媽媽不怎麼好,甚至還看到爸爸打媽媽,但媽媽從來不在自已麵前說爸爸的壞話,甚至還十分地維護爸爸的一切。
這麼多年來,媽媽用她最卑微的愛成就著老爸的一切,她愛這個家,愛這個家裏的兩個男人。
可她的愛太不值一提了,甚至卑微到塵土裏,因為爸爸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媽媽一眼。
雖然媽媽每天過的是錦衣玉食,可她的心裏苦啊,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家事,最終還是將她弄得遍體鱗傷,現在還住到精神病醫院來了。
謝軍怨自已太沒用了,明知道爸爸對媽媽不夠好,卻無能為力。
因為他知道,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爸爸掙來的,明知道他與那個曼寶集團的李總曖昧不清,他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不介意爸爸在外麵逢場作戲。因為,他覺得隻要爸爸不要將這個家拆散就夠了。
他心裏十分清楚,沒文化的媽媽配不上爸爸,不隻是學識上的差別,還有長相上也是差太多。
上次和老爸深談過一次,他以為,有他這個兒子的存在,爸爸就永遠不會拆散他們的家,隻有要家,媽媽就會永遠躲在避風港裏過安逸日子。
他真的沒想到,這安逸日子最終還是將媽媽給逼瘋了。
也許,是他真的太不了解媽媽,認為女人有個富有的老公和有個聽話的兒子就是幸福,每天守在家裏等候著男人的早出晚歸也是正常的。
隻是,他沒想到,這樣的日子隻會讓媽媽蒼老加劇,而爸爸身邊的情人,卻年輕如此,這真是一個大大的諷刺,為了所謂的安逸,他居然睜隻眼閉隻眼這麼多年,完全置媽媽的幸福而不顧,是他這個當兒子太失敗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對老爸與曼寶集團李總的事早有耳聞。
曾經也質問過,可老爸說是工作關係,讓他放心,隻是想多賺些錢而已,與別的無關。
真的無關嗎?
謝軍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媽媽,心說,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那無止境的平淡與冷漠,即使是媽媽這樣懦弱而又膽小的傻女人。
園中靜寂無聲,偶有窸窣聲聲自園中一角傳來,他豎耳傾聽。
突然,他的頭重重地被重物砸中,他慢慢地轉過頭來,一張熟悉而又猙獰的麵孔,近在咫尺地正對他的眼睛。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將身子往後傾。
因為媽媽張開的嘴已經向他臉上咬來,他驚恐萬分地後傾著,這張熟悉的臉已經變得越來越恐和可怕。
頭昏目眩的他還是被媽媽用力地抓回到眼前,拚命地撕扯著他的頭發。
有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媽媽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看著他血流滿麵的樣子咯咯地笑,片刻過後,又再度在他上抹來抹去。
不用看也知道自已一定變成了血人。
護士小姐進來看到這一幕,想要過來拉開媽媽,結果被她揚著血手揮開。“走開!”
覺得這樣和一個血人玩而十分歡樂,莫少芬居然捧起兒子的血臉,在他的臉上“啵啵”起來。
當護士帶著眾人趕來的時候,她的模樣已經成了血盆大口,正在用力的吸兒子的血。
瘋人院見多識廣的醫生和護士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吸人血的瘋子,膽子小的女護士尖叫著跑了出去,有的捂著嘴到一邊嘔吐起來。
現場一片混亂,沒人敢輕易靠近莫少芬,這種瘋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誰也不敢輕易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