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有我的許多把柄嗎?”謝寶權指著他。“如果我失言,你完全可以跟我同歸於盡,這事,隻要你不說,我會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王力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暗說,小子,算你還有個怕,我就不信鬥不過你,老子咽氣時也會拉上你這個墊背的。
謝寶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別心存壞意了,如果你覺得活不過我,想在死前扳倒我,我告訴你,還是別做這個美夢了,難不成你想世世代代被你的子子孫孫咒罵?”
王力恒又是一震,姓謝的說到痛處了,他這個人一罪子就為了虛名,裝了一輩子才得來這麼多好名聲,兒女都敬重他,下屬們也尊敬他,他不能死後還要遺臭萬年。
謝寶權見對方沉默不語,一定是害怕了!
他上前一副極為關切地將王力恒扶了起來。“老領導,聽我的話,一切到此為止。你老伴估計也就幾天的時間,回去好好陪陪她,也好減輕你心中的罪惡感,這件事,隻要我不說,是沒人知道的,等她一咽氣,對你也是一種解脫,你可以找個環境好的城市養老,做你想做的事。”
生存或是死亡?
王力恒經過審時度勢,隻好向謝寶權低頭認輸。
官場本就是名利場,他一輩子為了名聲,才會讓謝寶權鑽了空子,本該屬於自已的女人和財富都隻好拱手相讓。
王力恒老淚縱橫,他抹了一把淚,不服氣地看了李曼妮和謝寶權一眼。
謝寶權拍了拍王力恒肩膀。“老領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們,適者生存嘛,為官多年,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如果不先下手為強,你一樣不會放過我們,怪隻怪你太看重名聲了,要不然,也不會有我這號人物存在。”
是啊,謝寶權一直是自已的擋箭牌,為了與李曼妮長期苟且,這麼多年都是他謝寶權在中間周旋。
表麵上看,他王力恒清正廉明,實際上,他才是最大的貪官,許多瀆職受賄的事都隻跟謝寶權有關,真正受益的人卻是李曼妮與謝寶權,假謝之手,好處都讓曼寶集團拿去了。
他以為,退休之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甚至連老天都在幫他,老伴也得了不治之症,隻待老伴一咽氣,他就可以同時擁有財富與美人。
沒想到,如意算盤還是落空,最終落得這樣子收場,心有不甘也無可耐何。
就連他想在臨死拉謝寶權當個墊背的也不能達成心願,他不能被子子孫孫咒罵萬年啊。
以前是自已小看了謝寶權,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用惡毒的眼神看著謝寶權。
直到現在,他才看清了謝寶權真實而又可怕的一麵,這餘下的日子,他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有這麼重要的把柄落在謝寶權手裏,危險和意外分分秒秒都可能發生,王力恒知道,隻要有什麼風吹草動,謝寶權是不會放過自已的。
拖著疲軟的腳步走出別墅,他靜靜地站立著,像一根電線杆豎在那裏。
李曼妮受到驚嚇,她不敢留下來過夜,和謝寶權從別墅裏麵開著車出來。
謝寶權的車停在外麵,開的是李曼妮的車。
雪亮的車燈像巨獸的眼睛,直愣愣地迎麵掃射過來,王力恒在頭上地上兩處光源的強烈照射下,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精神恍惚,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惡夢而已。
要不是謝寶權來了個急刹車,差點就從王力恒身體上壓過去。
李曼妮嚇得花容失色。“他、他是想尋死嗎?”
謝寶權搖下半截車窗,伸著腦袋吼了聲。“領導,你不要自尋死路,就是死,你也擺不脫自已的罪行,沒人想把你怎麼樣,你放心好了,我說話算數,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王力恒的身子轉了過來。
轉身時,動作緩慢。
看著謝寶權那副勝利者的嘴臉,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想拚了這條老命,甚至想跟姓謝的同歸於盡。
可轉念一想,就算他王力恒死了,他的事還是會暴露,死得不僅沒有任何價值,反而還會讓自已遺臭萬年,因勢利導後,他還是放棄了尋死的打算。
王力恒慢慢地讓出道路,看著謝寶權開著車帶著自已心愛的女人離去。
對於為官來說,政治舞台就是你死我活,他王力恒的政治舞台是結束了,可他現在麵臨著更大的坎,法律是無情的,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該死的小人!竟然把他王力恒推入這麼一種無奈的境地,有仇不能報,有苦不能訴,隻能忍氣吞聲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