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張誌偉十分不解,看來陳市長心裏明鏡似的,隻是不會裝而已。
“你別看你整天在那裏寫村料,寫得再好還是識不透官場水的深淺,官場就是官場,官場就是你爭我奪,沒有謝寶權也會有別人,隻是每個人爭奪的方式不同而已,我雖然不屑與這些人為伍,卻也不想去說些哄人開心的話,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能說出討領導開心的話嗎?謝寶權願意說就讓他去說個夠,反正我是不行,那就成全他吧,看他哈趴狗似的也怪可憐,等領導一走,他還不是副書記,以為真能馬上就當書記啊?”陳天樂實話實說。“上麵領導又不是個個都像葉副省長這樣,你放心好啦,謝寶權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遲早會讓人知道的,不用我們說,真相也會浮出水麵。”
在陳天樂與張誌偉說話的時候,所有屍體都裝上車運走了。
張誌偉把謝寶權今天的表演說了個大概,陳天樂聽後隻是笑了笑,這是謝寶權憤用的手法,這麼多年,一路走來,姓謝的不隻一次這樣對付自已,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這根本算不上什麼。
張誌偉不服氣。“我真的看不慣謝副書記那樣的嘴臉,明明不是他的功勞,卻非要搶功,搶功也就算了,還非得在領導麵前出賣你,官場風氣再不好,也不能任由這種滿嘴謊話的人當道啊,我說陳市長,你得想辦法扳回一局,要不然,謝副書記一旦上位當書記,將來還會更加擠兌你。”
陳天樂一聲不吭,他就像僵在那裏一樣。
張誌偉拉了他一下,陳天樂才回過神來,兩人一起上車離開這個仍然充滿著腐臭味道的地方。
張誌偉一邊開車,一邊叨叨。“陳市長,在老百姓和我們眼中,你都是個好市長,可你為什麼要得罪領導?我們這些小職員和老百姓說話不管用,隻有領導的話才是權威,東海這麼好的地方,要是讓一個貪汙腐敗分子去管理,今後指不定會亂成什麼樣子?這是我的心裏話,真的。”
“誰說謝副書記是貪汙腐敗分子了?”陳天樂質問。“沒根據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為了你自已的前程,以後少在外麵說這樣的話。”
“難道不是嗎?”張誌偉扳著指頭數。“你看看,你是市長,你有什麼家底?人家隻是個副書記,那家底誰不知道啊?住別墅、開豪車……不說別的,光是謝副書記穿的那一身名牌就值好幾萬,這是一般公務員能消費得起的?”
“那是人家自個賺來的,別亂說!”
“那也是不義之財!”
“小心開你車,你這技術還邊開車邊說話,一會翻溝裏,你會把我的命也搭上。”
“知道了。”張誌偉集中精神,打了下方向盤。“回辦公室還是去醫院。”
“回家。”陳天樂果斷地說。
“……”張誌偉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勸我去醫院,或者是去看望那些獲救的人?”陳天樂似乎能看透張誌偉的想法。
“嗯。”張誌偉點了點頭。“謝副書記今天一定會盡情表演,這種時候,陳市長悄然退場,不是有意在給別人讓道是什麼?”
“你也知道是表演,我還去湊這個熱鬧幹什麼?”陳天樂極其樂觀地說。“表演看多了也會有視覺疲勞,這個時候,我再去打擾大家休息真的不好,省領導和謝副書記都去過,安慰的話也不用我去重複,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雪中送碳不好嗎?”
“也是,明天沒有省領導陪著,謝副書記一定不會去了。”張誌偉恍然大悟,心說,還是陳市長看問題比較長遠。
反正,今天陳天樂是不用擔心,謝寶權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想在領導麵前表功,不下點功夫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回家可以高枕無憂地好好休息,明天再以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工作。
謝寶權慣用的接待方式也是陳天樂不敢苟同的,災難當前,依然還是會將領導安排妥當,吃喝玩樂一樣都不會少。
當領導的也不敢公然去吃喝玩樂,可謝寶權有謝寶權的招數,有李曼妮這個女人做後盾,還怕沒辦法招待領導吃吃喝喝。
災難當前,你安排領導去飯店吃吃喝喝肯定影響不好,如果他以私人名譽安排這些去李曼妮的別墅吃個家宴什麼的,誰還會反對?
既不拋頭也不露麵,還能享受到東海的各種美食,省領導一行人對謝寶權周全安排十分稱讚。
再說,這也不屬於公費支出,純屬個人交情,而且還是家宴形式,怎麼吃喝玩樂都與腐敗的吃喝風氣沾不上邊,拿公款吃喝才是不正之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