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生死相隨(2 / 2)

他的手機放在自已房間,這是家裏的座機電話,如果不是急事,謝寶權也不會半夜三更打家裏的電話。

他急得坐直身體。“謝副書記,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謝寶權說。“有一輛路過東海的長途客車翻到河裏去了,滿滿一車人啊,估計傷亡慘重。省裏領導來電話了,讓我們馬上實施救人。我現在去現場,你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醫生趕到事發地點,越快越好。”

陳天樂已經從床上起來,李曼琴已經在替套他衣服。

她在電話裏也聽到了,動作比陳天樂還快,迅速穿好衣服又在幫陳天樂,“天樂,你先打電話給張秘書,讓他通知一些識水性的人趕去,醫院方麵,我去帶隊,保證救護人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出事現場。”

夫妻倆同時去打電話,李曼琴隻能是通知所在醫院,別的醫院還是隻能讓陳天樂打電話才有權威。

他給東海所有醫院都打了電話,讓他們馬上、立即組織一個醫療隊,帶上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事發地。

隨後,陳天樂又把電話打到市公安局、武警中隊、消防隊,讓他們各自組成營救分隊,配合救援的醫務人員做好搶救工作,盡可能地減少死亡人員和傷者痛苦。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陳天樂打謝寶權電話,卻一直在通話中,怎麼也打不進去。

人命關天的時候,謝寶權不是在打電話安排救援人員,而是把擔子撂給了陳天樂,他所說的馬上趕到現場,不是帶著救援人員去,而是要帶著記者和媒體去,出了這麼大的事,哪裏能少了媒體的熏染和造勢。

省裏領導打陳天樂手機,手機都打爛了也沒人接,所以才會打給謝寶權,在這點上,陳天樂已經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雖然現在跑得最得力的人是陳天樂,到最後,功勞隻會全部歸功到謝寶權頭上,他在這人命頭天的緊要關頭,不是替那些生命擔擾,而是在算計如何讓自已立功。

多好的機會啊,表現好了就可以直接上位,謝寶權不覺輕笑出聲。

他聯係好了煤體,還在家裏慢悠悠地洗臉刷牙,順便估算著陳天樂的救援隊什麼時候到,他過去直接撿個現成的功勞就成了。

所有接到陳天樂電話的人都行動起來了,人命關天,多一分鍾趕去,就多一個人生還,有的還穿著睡衣就跑了出來,有的甚至連鞋都沒穿……

救援隊和醫療隊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這裏是東海水流最急的河流,汽車跌落進裏麵,估計凶多吉少,加上又是晚上,這救援工作行動起來肯定不會順利。

救人要緊,所有人的客套都免了,陳天樂打頭陣,率領著會水性的人下河救人。

現在的情況,救一個是一個。

陳天樂說。“現在情況緊急,我們這些人也不要墨守成規,識水性的,也別論你是什麼職位,都跟著我一起下水救人,手裏都拿好工具,最好是能砸開車窗的工具,沒有,在路邊撿塊石頭也成。”

話完,陳天樂的身後已經站了一隊人馬,這些都是機關的幹部和職工,他們這是自發組隊的,專業的救援分隊已經下水了。

謝寶權正希望如此,陳天樂一走,現在場總指揮就是他了,見到救援分隊用小船在送人回來,他立即投入進去,安撫著脫險的人們,還一邊做悲痛之勢,因為他的這些表現都會被煤體給拍下來。

甚至還會落下傷心和同情的淚水,在接過一個血流滿身的小孩時,救援人員說這個小孩的爸媽都已經去世,這個小孩是在爸媽的保護下才得以生存下來,謝寶權在接過小孩的時候,故意讓自已全身都沾滿了鮮血,痛哭失聲地說。“都怪我們來晚了,來晚了……”

現場這樣一哭,扛著攝相機的記者也感動得熱淚盈眶,心說,謝副書記真是人民的好書記,寫報道的時候,一定要將謝副書記這種受民如子的心寫出來,太感人了!

幾乎每救回來一個人,謝寶權都會痛哭流濞,仿佛每一個被救回來的人都是他謝寶權的親人般。

攝相機的鏡頭裏,全是謝寶權忙碌的身影,他甚至還將那個隻有兩歲的小男孩用布條綁在自已背上,他的形象瞬間又高大起來,在記者眼中的光輝形象越來越濃重。

而那些在水中同死神奮戰的人,記者都視而不見了,鏡頭一直隨著謝副書記遊走,將他指揮的營救工作全部錄了下來。

營救工作已經擴展開來,車裏的人幾乎都救了出來,死的、活的都送到了岸上,據統計,還有二十來個被河水衝走,接下來的打撈和搜救工作更加辛苦,為了多救一個人,陳天樂根本就沒上岸,直接摸黑坐上救援分隊的小船開始了打撈和搜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