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後的可馨將身體蜷在沙發裏,實在是太難受了,胃都抽成一團,讓她不得不按著肚子縮在那裏,她淚眼婆娑地望著陳天樂。“誰讓你來的?快走!快離開這裏!李總一會就回來了,讓她看見就慘了!”
“可馨,別難過,我是來接你走的。”陳天樂走到她身邊,伸手撫摩著她的雙肩,溫言安撫著。“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接我走?”可馨冷冷地推開他。“不需要,我自已會去,不用你來操這個心,再說了,我也不是為了你,打掉後,李總會還我自由身,與曼寶簽的十年合約很快就無效了,我再也不要再待在這個讓人傷心難過的是非之地。”
她以為陳天樂是來接自已去做手術,對他始終沒一點好臉色,她認定陳天樂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
“傻瓜!”陳天樂的語氣柔和得讓人不敢相信。
他這是在對我說話嗎?
可馨的眼珠四處轉了轉,屋裏就她和他兩個人,這聲傻瓜自然是對她說的。
她不知道陳天樂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這樣的語氣還是在海邊時聽到過,自從在東海相遇後,他都是各種瞧不起的眼神,說話更是沒一點客氣的樣子,這倒是讓可馨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可馨認定他是怕了,認定他是怕自已肚裏的孩子會毀了他的前途。
當陳天樂再次將手伸向她時,她眼淚橫流地對他花拳相加,她才不要他這種虛情假意,不就是要哄她去做人流。
原先以為他是個不一樣的男人,沒想到,他也是這般醜陋的人,她不想讓他來碰自已,隻有用這種過激的行為來表達自已內心的憤怒與傷心。
“滾開!”可馨用盡力氣吼出來。“我都已經答應李總要去做人流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折磨我?為什麼?……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非得將我逼向死路才肯罷手嗎?既然這樣,那就請陳市長害死我算了,免得你擔心吊膽害怕這、害怕那的……反正你們有權有勢,想對付我這麼一個無背景的小女人,有的是辦法和手腕,你何不痛快點,來得狠的招術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幹嘛要來對我虛情假意,我討厭你們這樣的人,打了一巴掌還要給顆糖吃,讓人痛不欲生的同時還要我對你們這種行為感激涕零,你們也太沒人性了。”
可馨快要崩潰了,她嗚咽著申訴。
陳天樂不由得張口結舌,看來,她是被李曼妮整怕了,他本能地抓住撲向自已撕扯自已的可馨,“可馨,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要帶你去做手術,我是帶你離開這裏,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沒有人敢逼你去流產,流不流都是你自已的事,我們都無權替你作主,同時,我為自已昨天說的話深表歉意。”
陳天樂是被妻子騙過來的,李曼琴說自已替可馨檢查過,由於身體原因,可馨不能做人流,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她讓陳天樂來將可馨帶走,至於以後的事情怎麼發展,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不能因為這個害了可馨性命。
對於妻子的話,陳天樂深信不疑,曼琴是婦產科醫生,她的話就是權威的代表,幾十年的臨床經驗,她的話絕對錯不了,這是一個方麵。
另一方麵,做為一個女人,曼琴沒理由留下情敵的孩子,綜合起來一想,陳天樂相信了妻子說的一切。
陳天樂被可馨推得遠遠的,她才不要這種惡心的人靠近自已,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一個不要親身骨肉的男人,他再優秀也不配得到自已的愛,她要跟眼前的男人徹底絕交,哪怕是這個人的名字,以後也不會在記憶中出現。
李曼琴和李曼妮進來的時候,可馨正窩在沙裏,無聲無自息地流眼淚。
李曼琴呆立了片刻,心裏升騰起冷意,雖然是大熱天人,她卻感到渾身發泠,她不知道這麼做值不值得,成全這個女孩與成全曼妮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她真的也是說不清道不明,隻知道天樂對這個女孩不一樣,她也著了魔似地要幫助這個女孩。
看到這三個人一起站在屋裏,可馨更加痛恨他們,認定他們是商量好了,要將自已拉上手術台。
在利益麵前,他們終究還是聯手來對會她這個小小的女孩,從頭到尾,她都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他們要內鬥時,她就是一枚棋子。
他們要同盟時,她就是要犧牲的小卒子。
由不得她願不願意,她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利,她的人生被這些權貴們掌管著,隻能是任由他們發落。
壓抑的哭泣誘發了可馨再次惡心,她將腦袋伸出來,發出連續的幹嘔聲,扯得她的心痛得無以複加,加上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被自已弄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胃裏的食物早就吐幹淨了,嘔了好久也隻是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