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樂喝了口茶，將杯子重重地放下，頭一點一點地。“你還想人家怎樣？拉著你去包房坐上位？”
“這……這……不應該是這樣的……”
能說會道的張誌偉結巴起來。
“那……那……你說他們應該怎樣才對？”陳天樂沒好氣地看著張誌偉，還學他結巴著說話。
“昨晚上他們都不是這樣子啊？今天是抽了什麼風？”張誌偉不停地抱怨。“真是見鬼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往您身邊擠了？昨天不是還嫌向秘書長一個人話太多，害得那些排著隊想要說要說話的人羨慕嫉妒恨，今天怎麼跟不上套路了？”
陳天樂用筷子在盤子上敲打著。“吃飯、吃飯……人家都走了，你還在這裏神神叨叨的，跟個女人一樣。”
“不對，我得去找他們問個清楚。”張誌偉站了起來，腳步還沒邁開，就被陳天樂伸出的腿給絆住了。
“給我坐下！”陳天樂嚴厲地命令他。
“我……我想不通。”張誌偉不情不願地坐下來。“這些人怎麼比變色龍還要快，什麼東西？下次再求著我在中間安排這樣的事，鐵定不會幹了。”
“你小子，終於說實話了不？”陳天樂用手指點著他。“我就知道是他們讓你這樣做，還好，給我看出來了，咱們沒上這些人的當，要是被他們反咬一口就麻煩了，要不是因為黃傑給你介紹女朋友，我昨晚會給他們這些人麵子嗎？”
張誌偉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對不起！我……”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現在得加把勁把那女的弄到手，這才不枉我的一番苦心，不管人家是什麼心思，你隻管大膽地去追人，你小子有本事就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陳天樂覺得筷子夾菜不過癮，一邊教訓張誌偉，一邊用勺子舀了些菜在碗裏。
“放心吧！我一定會抱得美人歸。”張誌偉如同接了軍令狀般。
如果不把黃傑介紹的女人弄到手，還真對不起黃傑的一番苦心，也對不起陳市長的一番苦心，張誌偉暗中給自已加油！
“吃你的飯。再不吃，一會沒菜啦。”陳天樂在張誌偉的碗上敲了幾下。
“沒菜也不怕，我用油湯泡飯也能吃三碗米飯。”張誌偉憨厚地笑著。
張誌偉說的是實話，也知道陳市長說的是實話，每次和陳市長在一起吃飯，陳市長從來不多點一個菜，兩菜一湯是陳市長的標準。
即便張誌偉想再加個菜，也會讓陳天樂說成是浪費，所以，張誌偉已經習慣和陳天樂一起吃飯時，用菜裏麵的油湯泡飯吃。
陳天樂給張誌偉碗裏舀了些菜。“你看你看，好像你跟著我多委屈似的，油湯泡飯都要吃三碗飯，這麼看來，我這個市長是當得有多窮？連自已的秘書都要跟著吃苦受累。”
“別舀了，夠了、夠了。”張誌偉不好意思笑起來。“窮怕什麼？跟著陳市長我心裏踏實啊，有你這麼好的領導帶著，家裏人也放心，一輩子都能抬起頭做人，到哪都不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你是真正任人唯賢的好領導，不像那些背地裏任人為錢的領導。”
“嗬，你還頭頭是道來了。”陳天樂感到意外和驚喜。為張誌偉的蛻變驚喜不已，在複雜的官場中還能保持這樣的思想，確實不易。
“吃你的飯，吃飯不談事，快吃……”陳天樂見四周有人看著他們，在公共場合，他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陳天樂話音剛落，角落那張桌子的幾個人站了起來，其中一位手裏拿著一瓶五糧液酒，邁開外八字走來。
似乎東搖西晃得厲害，前後左右都有跟班在護衛似，生怕這個外八字男人走路時不小心磕碰到地上去。
陳天樂麵朝裏，背朝外，壓根沒看到這些人正向他走來。
張誌偉埋頭隻顧吃自已的飯，他也沒注意到這正走來的四五個人。
外八字男人走過來，將酒瓶子往他倆桌上一放。“陳市長，還真的是你啊？”
陳天樂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楊百萬，你怎麼在這裏？”
張誌偉看到一下圍過來幾個人，他將碗筷一放站了起來想要阻止這些突然靠過來的人，陳天樂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起來，他又隻好坐下去，飯也不敢吃了，審視著楊百萬的舉動。
楊百萬拉開陳天樂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隻胳膊搭在陳天樂的椅背上。“真是感動啊，陳市長記得住我這號人物。”
“你不會是送貨路過這裏吧？”陳天樂將筷子擱放在碗上，將楊百萬和他身後的幾個人看了眼。
“陳市長，我要上訪。”楊百萬臉上寫著不滿與憤怒。
“什麼事要上訪？”陳天樂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