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快速打開地圖,用一隻紅色鉛筆,按照女人推測出的路線,花了一道紅線,他的手停在了一條地圖上長長的隧道前,他抓起電話:“如果我們沒出差錯,你們剛才駛過的應該是有名的聖胡安跨湖隧道。。。這條隧道開出去的話,前麵可以通向一條高速公路。如果你們上了那條高速,那麼行蹤就很好掌握了!因為它隻有一個終點,那就是位於西南郊區的飛機場。”
女子又聽了聽:“汽車停下了。。。它又再度加速,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不錯,我跟肯定它是上了那條高速公路!”
“好,做好思想準備,呆在角落裏不要亂動。”男子說完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汽車在駛上高速公路後,不再有過多的路況變化,一直平穩而快速的開著,車廂裏顯得寧靜起來,女子伸直了腿,倚靠在冷冰冰的車廂壁板上,此時的心情,有點像戰爭前夕的感覺——那是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她從懷中拿出那張薄薄的黃金麵具,反複看著:這一切,隻是開始而已啊。
那女子與男子,顯然屬於盜竊藝術品的竊賊團夥,不過為何她隻對那黃金麵具情有獨鍾,卻好似對其他同樣貴重的黃金文物顯得毫無興趣?這一切就像漆黑的夜色一樣,不可捉摸。
女子的手指在麵具上的紋路上遊移著,這幾百年前的傑作,隱藏著多少故事呢?說來奇怪,那黃金麵具,居然在黑暗的車廂裏發出了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好象是一盞枯黃的油燈一樣,那光芒還在增強,慢慢的變得像一盞燈籠那樣光亮。。。女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手中這發光的麵具,心中覺得古怪起來,她反複看著麵具前前後後,看不出哪裏存在機關的樣子,它,怎麼會發光呢??會不會是有夜光塗層?也不像。
女子正擺弄著麵具,忽聽見某處有種細微響聲,她心中一驚,迅速躲藏在貨物的陰影之後,莫不是有人想要進來?隨即她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對,車還在高速行駛途中,不可能有人從外麵打開車門。所以那聲音是。。。來自車內的。她側耳傾聽著,那陣動靜悉悉梭梭,若隱若現,她有點好奇的探出頭去,是不是車廂裏還藏著老鼠之類的東西?那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齧齒類動物嗑木頭的動靜,她聽到這裏,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喂,米奇,你在哪兒?”童心大發的她,竟輕輕呼喚著它,向著聲音傳來的聲音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舉著手裏的麵具當作照明,她想看看這個對黃金感興趣的小老鼠到底什麼模樣。
聲音非常微弱,當她走到車廂的某個地方的時候,它消失不見了。女子安靜無聲的站在原地,用耳朵尋找著蛛絲馬跡,忽然之間,她好象是預感到了什麼,呼的轉過了身子,與此同時,她高高舉起手中的麵具,金色的光芒頓時照亮了身後的空間,隻一眼,她就感覺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倒立起來,人就像是被死死的釘在了原地。那是因為,自己的身後,多出一個人。
在車廂中間,在麵具光線剛剛可以企及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沉默站在那裏的人。由於光線很弱,既看不清長相,也看不清身材,隻覺得那應該是一個非常瘦小枯幹的人。女子縱使膽子再大,見到這一幕也無法淡定下去了,下意識的,尖叫幾乎馬上就要脫口而出,可對麵的人影忽然向她伸出了一隻手臂,女子立刻覺得喉嚨被牢牢堵住,頓時失聲,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非但如此,那個神秘的身影,更好像給她施了定身咒,讓她整個人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一動也不能動。
女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唯一可以移動的,便是眼球,她緊張的眨著眼睛,看見那個伸出的手臂一點點靠近光線,靠近自己。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攥在了一起,她見到那手臂,極為枯幹,皮膚就像是一層深褐色的瀝青,緊緊包裹著輪廓清晰可見的骨頭,而張開的五指更是像一隻風幹的爪子,扭曲,布滿褶皺還長著灰色長而卷曲的指甲。誰會有這樣的手?她忽然想到了一種極為類似的東西,不,那不是活著的人,那是幹屍,幹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