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祭司在前麵帶路,走到平台中央,與中心浮島隔池相望。當她們二人靠近邊緣,池中立刻浮起一條烏黑鐵鏈,足有一米多寬,連接在平台與小島中央,成為一座浮橋。我眼睜睜看著二人走過浮橋,一直走到了金屬長幾之旁。祭司伸出手掌,按向桌麵上的夜明珠,珠子慢慢下沉,鑲進桌內。然後,她在靈緹耳邊低語幾句,靈緹就順從的仰臥在了長桌上……此刻我恍然大悟,那金屬桌子,原本就是一座祭壇……
強光從靈緹的身底傳來,照得她幾乎透明,我見祭司繞著祭壇走了幾圈,然後解下了一直披在身上的鬥篷……這時候我才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而那,已經不再是人類的身體……她的麵孔依然姣好,然而自胸部以下,已經變得像隻蟲子一樣,一節節的覆著鱗甲,生有氣孔,長著腹足,看得我這個堵心……這大洞裏麵的生物,沒有一個正常的……
祭司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尖銳鋒利的匕首,高高舉過頭頂,口中喊道:“我要用你的心髒,獻祭偉大的女王!”泛著寒光的刀鋒一閃而下,像是黑夜中劃過的流星……
當我以為自己的心髒就要蹦出嗓子眼兒(會給祭司省不少事)的時候,我聽見浮島祭壇上傳來清脆的一聲“啪”。原本昏昏欲睡,眼皮子都快張不開了的靈緹,突然睜大了眼睛,她舉起右手,牢牢攥住了祭司的手腕,目光中逼人的英氣似乎將要穿透她被覆硬甲的身體。那個我熟悉的靈緹,那個泰山崩於前而神色不亂的靈緹,那個永遠胸有成竹,身手了得的靈緹,又回來了……
祭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想要後退,卻被靈緹死死鉗住手腕。一瞬間,就連我耳中,那一直縈繞心頭的歌聲也消失了……
靈緹嘴角掛起笑容:“祭司大人,我不得不說,你唱的歌,也太難聽了吧……”
祭司咬咬牙,左手卻又多出一隻匕首,猛然間刺向靈緹,靈緹閃身讓過,同時抽空對我喊道:“別愣著啦!救人!”
原來祭司一被牽製住,魔音就再也起不了作用,我活動了一下手腕:看我的吧……趁看守不備,我一把奪下它的長矛,刺穿左側飛蟻的胸腔同時(這幫家夥的兵器倒是好用的多),又用槍杆重重擊打在右側撲上的飛蟻麵門,偌大的門齒頓時磕掉半個,疼的它嗷嗷亂叫,我抽回長矛,衝著惱羞成怒的它當胸一擊:“給你省下鑲牙錢吧!”
飛蟻胸口登時來個對穿,不聲不響的癱倒下去,好,三百減二,這個……還有二百九十八隻……我顧不上冒冷汗,飛起長矛,直射池邊一個高高揚起砍刀,正要對少女下手的兵蟻,長矛直接沒入它的前胸,它腿一軟趴下的時候,捎帶著帶倒了另一個同夥……
祭司勢弱,氣場似乎也影響到了成群的兵蟻,它們一窩蜂似的亂撞,毫無章法,估計她施展魔音的時候,也用某種近似的方式控製著它們的行動……手刃了好幾個大螞蟻,我漸漸找回了點信心,扯著人質們跑到較為偏僻的地方,抖擻精神剛想回頭再戰,卻不料半空中嗖的飛下一柄鋼刀,釘在我麵前的地上。我一抬頭,見十幾隻飛蟻已經抖起翅膀飛上半空,蠢蠢欲動,試圖從空中給我來個聯合打擊……
我心中叫苦:女媧娘娘,當初你造人的時候,咋就沒想著給我們捏上兩對翅膀呢?這這,先天缺陷啊!空中不停嗖嗖的飛下各種兵刃,並不停有飛蟻緊貼著我的頭皮低空掠過,我在招架的同時,也不時的撿起地上的兵器向空中還擊,然而空對地好打,地對空難行,飛上去的長矛十有八九被飛蟻們輕鬆躲過……
靈緹搶過一把匕首,與祭司短兵相接,二人的短刀架在胸前,金屬摩擦的咯咯聲刺激著耳膜。“想不到,你還挺能打的嘛!”靈緹的鼻子都快貼在了對方臉上。
祭司用力一推,嘡啷一聲,雙刀分離,二人各自躍後一步。“如此強大的能力,不能為女王所用太可惜了……”說完這句,她揮刀直刺,再度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