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邪隻是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而他對簫殺所知倒引起了敖荷韻的好奇,要知道,北域和木域被域壁隔絕,無法來往,唯一的進出口被國家把持,限製名額定時進出。
既然是國家把持的東西,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出的了,如天家,在莽荒洲有些能耐,相對於國家來說就什麼都不是,在她的印象當中,就算天家子弟有名額,但絕不會是天南飛,作為她的未來夫婿,有些東西還是了解的。
“天南飛,這兩年來你究竟去了那裏?”敖荷韻問道,以前的天南飛未到過外域,既然知道簫殺,那肯定是這兩年所知。
“敖小姐,暫時不便相告。”彭小邪不想透漏太多,便隨意說道。
“你?”敖荷韻露出淺笑,未知東西才是最吸引人的,如果彭小邪在她眼裏一清二白,反而沒有什麼吸引力。
木零念見彭小邪沒有回答,也不再多問,突然她的簫音變了,變得婉約、纏纏綿綿,引人深思又令人迷茫,沒有肅殺隻有勾起人的心扉,欲罷不能。
彭小邪沉浸在簫音裏,沐浴在那從未有過的體驗裏,泛起心中那缺失之地,漸漸地沉迷。
兒時,他籍籍無名,卻被母親寵入深骨,練武天賦不好,卻經常被父親帶於身邊,淩戲玩伴,突然有一天,他名聲鵲起,震驚整個家族,到後麵......母親倒於血泊中,父親拚死相搏,截殺多少黑衣人......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殺戮,婦孺遭殃,雞犬不寧,舉族瞬間化作一具具的白骨......
“母親、父親......”突然,沉迷中的彭小邪驚叫了起來,聲音帶著悲愴,催人淚下。
“殺,我要殺,我要殺死你們。”彭小邪目光猙獰,煞氣衝天,變得語無倫次,精神恍惚,整個人處於失控狀態,手腳不停地橫掃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
“我要殺盡天下所有黑衣人。”彭小邪再也克製不了自己,雖說無意識之下沒有動用源元,那力氣也不是蓋的,茶幾掀飛,茶水被潑了一地。
“不好,他痛處太痛,完全失控,將之敲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木零念見狀,連忙停止了簫音,趕緊催促敖荷韻道。
敖荷韻也知道彭小邪的異常,連忙一個箭步,俯衝到他背後,運起源元很巧妙地拍向他的頭部,才停止了失控的動作,晃了幾晃後倒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怎麼回事?”敖荷韻見到事情不按預料發生,連忙問道。
“簫道第八層乃根據簫師本身所悟而創,我的簫道已突破至第八層,命名竊魂,竊魂者,顧名思義,竊其靈魂,獲其記憶,方才吹奏竊魂,令其陷入回憶當中,可......”
說到這裏,木零念露出一絲憐憫和感傷,理了理情緒後,繼續說道:“可觸動了他記憶深處封印,令其記起了一些兒時東西,如果兒時記憶令人沉醉還好,可是......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殺戮......”
說到這裏,木零念停頓了一下,眼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濕潤。
“封印?”敖荷韻聽之有些驚訝,又有些不解,“你是說他的記憶不全,完全忘記了兒時的記憶,剛才你不知情情況下將之解封了?”
“不......”木零念搖了搖頭,“我沒有本事解封他的封印,我隻是喚醒他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而已,可就是這些記憶才令他發狂,是我不該呀!”
木零念說到這裏有些自責。
“不能怪你,你也是為了幫我了解他是怎麼樣的人而已!”敖荷韻安慰地說著。
“不,那種痛,舉族被毀的痛,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隻有切身體會的人才會知道,那是何等折磨,或許他的記憶之所以被封印,就是強者如意為之,目的想他忘記過去,可是我卻將之喚醒,你說是不是我的不該。”木零念說著,擤了一下鼻子,望了望就算昏迷也露出猙獰麵孔的彭小邪,更加自責。
“真的不關你的事兒,要怪就怪我好了,但不用怕,從今以後,我會慢慢讓他走出那陰影的。”敖荷韻聽了木零念的話後,略有感觸,肯定地說道,自從知道天南飛有著慘痛的過去後,她的傲為之融化,一顆芳心漸次第放。
“嗬嗬,某小姐的春心終於蕩漾了,恭喜你覓得好郎君。”木零念不想被如此感傷破壞氣氛,展顏一笑,調侃說著。
不過,一會後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荷韻,這個人好可憐,你要善待他,還有他的仇恨......哎!還是別說了,世事有因有果,一切隨緣吧!”
“嗯!”敖荷韻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