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翹著二郎腿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氣質容貌皆屬上等的男人。
手上拿著的那根木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地麵,呃,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老爹每每在教訓我和三哥的時候,右手的食指也經常習慣性地扣在桌麵上,每當那時候我的呼吸節奏也是跟著他老人家的手起手落而相對進行的,我向來害怕那種寂靜中格外清晰的敲擊聲,也知道一言不發的老爹是在沉思該如何處置一天到晚,闖禍如同家常便飯的我,還有三哥。
所以我沒腦子地以為眼前的這個人和我一樣懼怕這個動作,我真的很傻,很天真。
其實如果我手上拿的是把劍的話,震懾力可能會更大,畢竟劍比木棍真的有氣勢多了。
隻是最近時運有些不濟,前兩天剛把二哥那把寶貝劍掉進了家裏後院的池塘裏洗了個澡,事後我倒認為他也沒什麼好生氣的,我都還沒怪他那把重的要死的家夥砸暈了好幾條無辜的小魚,好吧,我顯然忘了是誰把劍弄到塘裏去的。
現在我要是再去問二哥借他的劍,就等同於在老虎頭上拔了一撮毛,再跳到他麵前衝他嬉皮笑臉,我沒那個膽。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惡狠狠地開口道:“小子,知道我姐是誰嗎?”
我知道,我的語氣聽起來一定像一個無賴。但這有什麼關係,我唯一的姐姐,容貌自然是江湖中女子的上等,更何況還彈得一手好琴,十五歲時雖不是憑借劍術為天下所知,但當年一曲卻也使得大半才子劍客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幾年來,慕名提親的人越來越多,我也就越來越忙,介於姐姐她一女孩子不方便出來挑人,我便義無反顧的攔下了這個重任,雖說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這輩子是個女子,但小時候因為對劍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老爹才下定決心把我當男孩子養,否則女孩子家家的學什麼打打殺殺,這是家裏一貫的傳統——兒女兩種教法。
從那以後我跟三個哥哥呆在一起的時間比姐姐要多的多,但對於這個唯一的姐姐我也並不生分,不練劍不闖禍的時間我都是跟她在一起的。我想老爹如果能料想到今天這個樣子,他定不會叫我習武,還不如學個琴棋書畫,早早嫁出去算了。現在家裏的下人大多見到我,都會稱呼一聲四少爺,而不是二小姐。當然,這都是我教導有方的結果,總是一身男兒打扮,卻叫他們見到我喊小姐,實在大夏天活活冷得慌。在外除了和爹交好的幾個江湖前輩,大家也都隻當我們家裏隻有姐姐一個女孩子。
所以在我一臉為姐姐考慮的嚴肅表情下,娘親撫了撫額角答應我以姐姐四弟的身份,為她把守挑選未來相公的第一道關卡,至於為啥讓我這個小毛孩來而不是年長姐姐的三位哥哥,爹娘對外麵的解釋十分含糊,隻說是大哥二哥三哥都外出有事去了,我又與姐姐感情甚好,如此便由著我了,麵子真是害死人,他們幹啥不坦言其實是耐不過我的死纏爛打才對,因為是個熟人串門都能看見大哥在弄草藥,二哥在揮著劍,三哥在調戲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