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安靜而又暴躁,安靜的是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暴躁的是大地上卻有刮著狂風,飄著落葉,聚集著殺伐之氣,讓人不得一絲安寧。
張陽和陸劍風兩人卻是安寧的,最起碼現在他們必須要保持安寧,保持安靜。誰要是先不安寧,那麼誰就會先死。死,當人是敗,世上沒有人想失敗。
天地變色,之前還是紅日當空的日頭,現在突然間變得陰雨密布,隨時都要落下大雨的模樣。
靜立對峙中的兩人還在沒有動,兩人都不想先動,誰先動先沉不住氣誰就會先一步露出破綻,露出了破綻就會有失敗的可能。
“你為何還不動?”陸劍風此時已經是麵無表情,語氣也很淡。
張陽卻是微微笑著的,他好像隨時都要保持這個笑容,隨時都不能輕易變化。
“我不急。”
陸劍風淡淡的道:“你來得比我早為何不急?你應該比我更急。”
張陽翹起的嘴角就像是月牙兒,他道:“你來得比我晚一點,所以這次還是讓你先動吧!”
陸劍風笑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動。
“我們兩個都不願意動手,可是如此下去我們兩個都沒有贏家。”
張陽道:“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
陸劍風微微一愣道:“確實,起碼沒有輸家。”
可是,人人都想要贏,人人都想做贏家。有人想做贏家,當然也就有人做了贏家,有人做了贏家也就有人做了輸家。
為什麼?為什麼世上總要有個輸贏呢?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想知道為什麼?因為人人都想要贏。
張陽還在笑著:“可是我想要贏。”
陸劍風同樣道:“我也想要贏。”
兩個隻有一個是贏家,有一個注定要是輸家的。
如果注定是你,你願意嗎?我想沒有任何人願意,最起碼我要反抗,最起碼我要掙紮,最起碼我要爭取自己成為贏家。
張陽如此,陸劍風如此,世人也是如此。
他們兩個都想要贏,可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動,不是他們不願意動,而是他們不敢動。誰先動誰輸的機會就會變大,先動就會先一步露出破綻。
兩人還沒有動,可是天地都在動。太陽早已不見了,若是還在的話此時應該已經是夕陽了。天上是陰雲密布,風雲變幻,隨時都會落下大雨。
大雨隨時都會落下,勝負隨時都會分出來。
天地變動,還沒有落下大雨的天慢慢的變黑了,光線越來越暗,越來越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就連三丈對麵的人都相互不能看見了。
黑夜,有風,秋風、冷風、冰凍裂骨的寒風。
張陽的對麵是無盡的黑夜,沒有一點點的光。陸劍風的眼前同樣是無盡的黑夜,同樣沒有一絲的光明。
兩個人麵對的都是黑夜,麵對的都是什麼也看不就見的黑暗。
殺戮暗藏的黑暗。
風在刮,在黑夜中除了聽見這風聲之外就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除了能感受風之外就隻剩下不斷飄來飄去的楓樹葉子。楓葉總是不斷的打擾著他們兩個,可是他們兩個卻紋絲不動。
風聲呼嘯,若是刀也能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那麼世上還有誰能敵呢?
可是,人始終是人,刀始終是刀,風始終是風。風永遠成不了刀,刀同樣成不了風。有時候或許會很像,但是隻要是經驗豐富的老手,隻要是江湖上混跡的人都能辨認得出風聲和刀 聲,同樣能辨認風和刀。
所謂聽風辨位,在風中的的刀會發出什麼樣的動向?在風中的劍會發出什麼樣的鋒芒?這些都能靠聽辨認出來。
此時,張陽和陸劍風兩人就如隻剩下耳朵的人,他們的眼睛暫時沒有任何的作用,暫時幫不上忙,反而還會影響判斷。
落葉不時的打在張陽的臉上,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風不時的吹亂了他的頭發,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眼前的黑暗不時的變幻著各種奇異的模樣欺騙著他,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黑夜變幻著各種不同的模樣,張陽隻有閉上眼,任憑黑夜變幻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閉上眼,腦子的虛無絕對不是眼前的黑暗。雖然都是什麼也沒有,都是無邊無盡的空虛。但是,閉上眼之後卻是再也看不見任何黑夜變幻的模樣,再也不受那些黑夜變幻的幻象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