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緊閉的門，程兮喻深吸一口氣，抬手順了順垂落在額前的碎發，輕拍一下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地打氣道：“程兮喻，人生第一堂專業課，你一定可以的！”
盡管如此，抱著教案的那隻手還是緊緊地摳著。雖然這堂課她已經練習不下幾十遍了，她還是希望能夠做到最好，不能丟了自家父母的臉。畢竟，他們可是學校裏頂尖的教授，對她也寄予了厚望。
眼見著秒針馬上指向十二，守時戰勝了一切，推門而入，優雅地走上了講台。
教室裏先是陷入一陣靜默，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這不會是我們古代文學史的老師吧？”
“應該不是，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應該是助教吧。”
“好漂亮的小姐姐…”
聽著他們並無惡意的議論聲，程兮喻隻是淡淡地勾著嘴角，打開到課件的首頁，恬靜地說道：“接下來一個學期的古代文學史將由我和大家共同完成，現在開始上課。”
“哇，真是老師，她好年輕。”
“老六逃課一定後悔死了。”
課程的前幾分鍾還有少部分學生小聲議論著，漸漸地，偌大的教室中便隻剩下程兮喻悅耳的嗓音和紙筆摩擦的聲音。從教學效果上來看，這堂課無疑是成功的，但程兮喻卻並不這麼認為。
畢竟，從開始到下課，有一個人從未抬過頭，一直“專心致誌”地點著平板電腦，不知在做些什麼。秉持著為人師表的良心，她伸手攔住了正低頭走路的學生。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有必要聊聊。”
學生緩緩抬起頭，程兮喻看得一愣，這還是個孩子吧，怎麼看起來那麼稚嫩，難道和她一樣是跳級上來的？
哪知這孩子接下來的動作卻令她一懵。
“學生喻念，見過程夫子。”一邊說話一邊雙收抱拳舉過頭頂，深深地鞠了一躬。
夫子？程兮喻一瞬間不知該怎麼辦，如果她記得不錯，這是古禮吧！這孩子入戲太深。
“為什麼不聽課？”語氣極為平和地問道。
“回程夫子的話，課上的內容學生早已熟記於心。”喻念不急不緩地說著，又朝程兮喻行了個禮。
她之前想了許多，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出於好奇，她當場問了許多課上講過的東西，喻念全都對答如流。
程兮喻滿意地點頭，勸道：“就算是都會了，上課也要注意聽講，知道了嗎？”
“諾！”抱拳舉過頭頂，再行禮。
受了他三次大禮，程兮喻有些無措，心中則是感慨，擱在古時這尊師重道真是令人的責任感更重了，她都恨不得將所有的學識都教給麵前的學生。
起了憐愛之心，下意識地伸手覆在他的發頂揉了兩下，問道：“喻念，你今年多大？”
“學生今年一十有五。”
“這麼小，那你一定是跳級了。”
對方臉上滿是懵懂，好像是在思考她說的話，跳級是什麼意思。
程兮喻也不想難為他，簡單地又囑咐了幾句，就放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