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剛走,姬無命一閃身進了白玉湯的屋子,白玉湯看他閃爍的眼睛,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說。
“小姬啊,找大哥有事?”
“大哥,你這輕功可不錯啊,上回從這鬆江府,你一路追我到京師,能有這身功夫的,恐怕普天之下也沒幾個人了。”
“哈哈,不是當哥的吹,要說打打殺殺,我這功夫比不上師伯教給你的,要說輕功這逃命的功夫,就是咱們四大長老,也未必趕得上我。”
“那是那是,不過白大哥,要我說阿,你這飛簷走壁的功夫,就逃個命用不是可惜了嗎?”
“要不還能怎麼樣?”
“商榻鎮有個沈掌櫃,為富不仁,欺男霸女,我們宰了他,為民除害,把它的財產分給老百姓,你看如何阿。”
“不不不,這殺人越貨的事可做不得。”
“那什麼事情做得?”
“小偷小摸的也就算了。”
“那咱們就去偷他一次。”
“使不得使不得啊。”
“你是不敢吧?”
“誰說我不敢,可是…”
姬無命拉開門,扯嗓子就喊:“有沒有人想知道白大師兄怎麼從通州回來的?”
嘩得一下子,門口圍了兩百多人。
白玉湯趕快把姬無命拉回來,把門關嚴了,小聲說:“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隻見姬無命又拉開門,白玉湯嚇得臉都白了。“他是走回來的。”嘩,兩百多人散了。白展堂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掉了下來。
是夜,商榻鎮,沈家莊,東廂房,沈掌櫃拉起鋪蓋,床上現出一個暗格。打開暗格,一塊塊白花花的銀錠恍得房頂上正從瓦縫裏往下偷窺的兄弟倆眼花繚亂。沈掌櫃一五一十的點了點,“十萬兩。”說著,又蓋上蓋子。
沈夫人從屋外進來,摘下假發,狠狠的抽了他一下。
“瞧你那點出息,一萬兩的銀子用得著這麼得瑟嗎,從我嫁給你你就每天這麼數,你累不累啊,這一個時辰你都數了六十多回了,那銀子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一萬兩,一萬兩。”
“沒少吧。”
“一萬兩,一萬兩。”
“別嘟囔了,熄燈睡了吧。”
“一萬兩,一萬兩。”
屋裏燈熄了,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屋裏鼾聲起來了,白玉湯細著嗓子問姬無命。
“小姬啊,那沈掌櫃不是腦袋有問題吧。”
“對,沈掌櫃是沈萬三的弟弟的阿姨的三大爺的四侄的鄰居的孫子,三歲的時候沈萬三來商榻遊玩看到他,見他可愛,給了他父親一萬兩,當時沈掌櫃就樂了,他父親招呼沈萬三,讓他來到後院去點點銀子,你別看他才三歲,還真實數,數了一遍一萬兩,不太相信,咬了自己一口,又數了一遍,真是一萬兩,他一高興,當時就樂瘋了,從今以後隔一會就要數數銀子,不給他數他就拿腦袋撞牆,嘴裏還不停的嘟囔,一萬兩,一萬兩。”
“你不是說他欺男霸女嗎?就他這樣?”
“啊,對阿,你別看他傻,還挺挑,吃肉一定要吃公豬,這不是欺男嗎?”
“那霸女呢?”
“你看他老婆,誰看了不流口水阿,嫁他個傻子,就為了這一萬兩銀子,到最後,他每天抱著數,哪塊銀錠掉一個小角都不幹啊,結果可憐她這娘子阿,一分錢也拿不出來,嫁給他三年連碗麵條的湯都沒喝過,整天坐那想怎麼把這銀子弄出來,你看她痛苦的,頭發都掉光了。”
“那也算是自由戀愛阿。”
“哪那麼多廢話,都上來了,你幹是不幹,你不幹我現在就去衙門,說你白玉湯夜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