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它們隻會樂不可支,它們會一蹦三尺高,因為它們周圍都是獵物,撲過去就是一頓美餐!
這回輪到清軍發愣了,我靠,就這麼點人居然敢向他們三千多人發動衝鋒?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吧?馬上,弓弦顫音綿綿響起,頗為尖厲,不是清軍慣用的一石半騎弓,而是河洛新軍此前淘汰下來的滑輪弓!這玩意的殺傷力顯然比清軍慣用的騎弓要大得多,弓弦顫響間,金屬風暴席卷而來,衝鋒的河洛新軍騎兵人和馬的身上都插滿了箭支,箭鏃入肉之聲接連響起,不斷有戰馬悲嘶著仆倒,不斷有士兵帶著一身箭鏃從馬背上栽落。但是清軍也隻有射出一支箭的機會,沒等他們抽出第二支箭,河洛新軍騎兵就衝到他們麵前了,在距離他們隻有二三十米處舉槍齊射,燧發手槍短短的槍管內噴出一道道毒辣的火舌,呼嘯的彈丸打入人潮中,濺起朵朵血花,清軍同樣被打得人仰馬翻,損失是河洛新軍騎兵的數倍!彈巢裏六發子彈瞬間打光,雙方基本上是臉貼臉,沒有時間裝子彈了,所有河洛新軍騎兵非常有默契的將打光子彈的手槍照著離自己最近的家夥的臉狠命砸去,然後拔出馬刀,開砍!現在什麼招數,什麼隊形都不重要了,就看誰的刀夠快,夠狠!
清軍先是被手槍貼臉一頓猛射給射蒙了,接著又被河洛新軍騎兵衝進中間一頓猛砍給砍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們窩成一團,兵力上的優勢和高超的個人武藝完全發揮不出來,河洛新軍騎兵以曹峻為中心形成一把尖刀,劈開一條血胡同一路向前,勢如破竹,無人能抵擋他們的鋒芒。然後就出現了令清軍極為難堪的局麵:他們三千多人被河洛新軍兩百來人壓著暴打,河洛新軍騎兵在他們中間橫衝直撞,怎麼砍怎麼有,怎麼衝怎麼有!本來這是明清交兵時的常態了,但是這次導演給錯了劇本,以一當百衝入敵陣中狂砍的變成了明軍,十不當一被砍得血飛人頭滾的變成了清軍!
但清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很快就從驚愕中恢複過來,號角連連吹響,接敵的士卒拚死廝殺,身中數刀也死戰不退,而後麵的也不上去支援,而是往兩邊和後麵退,重組隊形,被衝垮了的前鋒部隊迅速重組,在一名甲喇額真的帶領下脫離戰團,咬牙切齒的朝戰場邊緣衝去,方向……正是河洛新軍進攻的矛頭!
戰場的形勢實在太混亂了,曹峻不可能看得清楚清軍的調動,自然不知道被他極大地羞辱了的清軍先頭部隊已經脫離戰場跑到前麵去等著他了。他隻是覺得擋在前麵的清軍變得死硬死硬,不再像剛才那樣一衝就垮了。不過這樣更好,正對他的胃口,他一把馬刀掄得跟車輪似的,刀光盤旋卷過,擋在他前麵的清軍頭顱脫離身體打著旋飛出去,失去頭顱的頸脖處噴起一道道血柱,在曹峻看來這是最璀璨的煙花了。他的部下傷亡也很大,清軍畢竟是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勁旅,不是明軍那些士兵一邊討飯吃一邊上前線打仗,餓得受不了了偷隻雞吃都能讓人逼到軍營來戳著主將的鼻子破口大罵的叫花子部隊,以少打多,傷亡大是必然的。但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他身邊就這麼點人,固守絕對守不住,拖延時間也沒法拖,隻有先下手為強殺出一條血路再說。他從來沒有想過失敗,河洛新軍是不會輸的!
噗!
一支流矢飛來,釘在肩甲上,一指之長的三棱形箭鏃洞穿肩甲,入肉三分,鑽心的疼。曹峻懶得理會,這樣的箭他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支了,早就債多不愁啦!他側身讓過一杆迎而刺來的長矛,馬刀貼著矛杆劈過去,哢嚓一下,四根手指和長矛一起掉落,然後就是一聲野獸般的嚎叫……十指連心啊,指甲縫被針紮上一下都能把人疼得死去活來,何況是一下子被削掉了四根手指頭!曹峻順手一刀將這個新鮮出顱的廢人劈下馬,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一柄鐵骨朵便從後麵飛了過來,敲在後背,正中圓護,發出當一聲大響。幸虧圓護是中空的,不然就這一下,都能把他震到吐血了。曹峻身體晃了一晃,又恢複了平衡,兩把大斧迎麵劈來,他身體向前一仆堪堪避過,追隨在他身後的兩名親兵同時揮刀,將這名使大斧的猛人給劈翻。再次砍翻一名清軍騎兵後,曹峻眼前豁然開朗,那翻翻滾滾的敵軍都被拋在身後了,他真的帶著兩百人在三千名清軍騎兵中間殺了個對穿,衝出來了!
然而,根本就來不及高興一下,前方一支騎兵斜刺裏殺了過來,駿馬奇疾如風,正是一開始就被他衝了個七零八落的清軍先頭部隊,他們跑到河洛新軍前麵去了!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的曹峻馬上又陷入了重重包圍。
看來運氣不站在我這邊啊……
曹峻無奈的笑笑,繼續揮刀,砍。不光是他,所有一直跟他身後衝殺的河洛新軍騎兵內心都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當然,是苦笑,現在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名累死累活跑完全程,打破了世界紀錄卻又被主辦方無理要求再跑十公裏的馬拉鬆選手,這種感覺,豈是一個糟字了得!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們低估了清軍的應變能力,必須付出代價!
所以,繼續拚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