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騎兵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們雖然還不清楚自己到底傷亡了多少,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這輪對射他們虧大了!
確實是虧大了,他們一通亂箭隻射倒了河洛新軍七八個,而河洛新軍一頓亂槍就把他們二十多人給揍趴了。兩支人馬錯身而過後,牛錄額真數了數人數,心坎都疼了。他暴怒地咆哮:“殺————”連弓都不要了,直接拔出馬刀,旋風般朝河洛新軍騎兵衝去。清軍騎兵也個個兩眼發紅,紛紛扔掉沒卵用的騎弓,拔刀挺矛,徑直撞向河洛新軍!這是他們從河洛新軍身上學到的經驗:對上遠射比自己厲害的對手,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一個豬突衝鋒撞死丫,繼續對射那是非常愚蠢的做法!現在他們把河洛新軍的戰術複製了過來,不玩對射了,直接豬突衝鋒!
事實上河洛新軍現在就算想對射也不可能了,線膛燧發手槍裝彈麻煩著呢,就算是在平地上想裝彈也得費上好一番工夫,何況是在馬背上!他們把打光了子彈的線膛燧發手槍往兜裏一插,各自拔出高碳鋼苗刀,齊齊發出一聲大吼,平持軍刀對準敵人的胸口直衝過去!大家都紅了眼,大家都不想浪費時間,一上手就是拚盡全力,這就注定了這場規模不大的戰事將無比慘烈。七八騎迎頭相撞,發出一聲大響,人向前飛,馬向後飛,人落到地上摔得筋斷骨折,而戰馬則直接七竅流血————幾百斤上千斤的大塊頭以六十公裏的相對速度迎頭相撞,還能有塊完整的骨頭都是奇跡了。當然,並不是所有騎兵都有那麼巧,直接撞到一塊的,於是,慘烈的白刃戰開始了。清軍騎兵自幼習武,苦練殺敵本領,馬上馬下的功夫都極為了得,更久經戰陣,經驗豐富,是個可怕的對手;河洛新軍的斥侯同樣是武藝超群,弓馬嫻熟,更紀律嚴明,配合默契,正是清軍最頭疼的對手,這兩支騎兵之間的較量,從來都不乏看點。一把把馬刀拉開一道道青灰色的合幕,一個個殘缺不全的軀體隨即抽搐著倒下;一支支長矛徑直刺向對手的胸腹要害甚至是麵門,帶出一股股鮮血;飛斧和鐵骨朵你來我往,親吻著對手的臉龐,繩套如毒蛇飛噬,一帶被它套住就隻有被活活拖死的份!雙方都打得發了性子,完全不顧敵我實力對比,更不去管傷亡數字了,都是一刀換一刀,一命換一命,除非對手全部死光,否則沒完!
憑心而論,河洛新軍這支斥侯雖然武藝高強,馬上廝殺本領比起清軍騎兵來毫不遜色,但也僅僅是毫不遜色而已,力敵數人那是不可能的,雙方基本上是一個換一個,照這樣打法,他們遲早會被清軍吃光。清軍騎兵仍然是東亞最為強大的騎兵,這一點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改變,五十餘名斥侯想打敗他們一個牛錄,那也太不現實了。但是,就在清軍騎兵對這股斥侯完成合圍,準備將他們一舉聚殲之際,一波輕騎掠過平原,呼嘯而來,河洛新軍的援軍到了!
牛錄大人咬緊了牙關。該死的,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們就能全殲這五十名明軍騎兵,狠狠的出一口惡氣了啊!明軍不是有“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傳統麼,怎麼這次來得這麼快?他見來的河洛新軍騎兵兵力眾多,本能的想撤,但是想到上頭下令一定要把這個極為重要的村莊拿下,否則軍法從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下令:“跟我來!”一馬當先,率領上百名騎兵朝曹峻猛衝過去。
曹峻獰笑:“來得好,今天不把你們打到爆我這個曹字倒過來寫!”馬刀出鞘,向前一記虛劈,河洛新軍騎兵默契十足的組成整齊的隊列,平持馬刀,無視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的敵軍,小步快跑,勻速前進。
牛錄額真看著那整齊的隊列,頭皮一陣發麻。這套戰術他實在太熟悉了,騎兵衝成整齊的隊列,膝蓋並著膝蓋向前衝,以密集的隊形殺向敵軍,不與敵軍一對一的廝殺,直接以集團衝鋒的龐大動能衝垮對方,河洛新軍騎兵就是依靠這套戰術,一次次的在個人武藝和騎術遠不如清軍的情況下將清軍騎兵打得大敗虧輸!槍騎兵挺著馬槊,排著整齊的隊列呼嘯而來,這一幕已經成為清軍的夢魘,他們寧可去麵對兩萬明軍步兵也要想碰上一千名河洛新軍槍騎兵!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河洛新軍的輕騎兵也學會了這套戰術,而且訓練得還不錯!
他們要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