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哪裏,殖民統治都不得人心,哪怕是在奴性十足的印度也一樣。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侵占台灣,大肆掠奪台灣的礦產資源、木材、土地,甚至連台灣出產的一丁點蔗糖也不放過,為此還大量屠殺、驅逐原住民,早就鬧得天怒人怨了,不管是高山族群還是居住在海濱平原的大陸移民,都對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現在石天保登高一呼,登時應者雲集,不僅台南的高山族群青壯紛紛聞風而來,就連一向被視為軟弱可欺的大陸移民也想方設法來到穀地投奔,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拉起了近八百人的隊伍。
在那片世外桃源般的穀地裏,泰雅族、賽德克族、卑南族、雅美族等好幾個民族,一共十個部落頭人,與石天保舉行血盟,在祭過祖靈之後他們割破手腕,讓自己的血滴進牛血之中,用手指蘸著血在盟約上摁下指印,對天發誓:“從今以後定摒棄前嫌,戮力同心,驅逐西夷,同生共死,若擅自向西夷投降或與西夷勾結媾和,則人神共憤,舉族皆誅,死後不得進入祖靈之家!”
然後石天保將十把高碳鋼鑄造的泰雅刀贈給那十個部落頭人,賜予他們指揮權。五百支步槍,兩千多枚手榴彈也分發下去,由那些偵察兵手把手的教他們怎麼使用這些武器。步槍還好,在台灣山區,哪個部落都有幾支火銃這玩意大家都會,也就是從火繩槍變成了燧發槍,並且多了一支三棱軍刺而已,一教就會。不過手榴彈得花點心思才能學會,因為這些手榴彈裏裝填的是苦味酸炸藥,威力實在太大了,絕對殺傷半徑為七米,但實際上離炸點三十五米都很危險,一些彈片飛出一百米都仍然有殺傷力,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以河洛新軍之訓練有素,每次練習投彈的時候仍然心驚肉跳,事故頻頻發生,這些還沒有跟比火銃更高一級的火器打過交道的原住民就更不用說了。一時半刻石天保也很難讓他們熟練掌握手榴彈的投擲技巧,隻能反複提醒他們在投彈手榴彈的時候盡量先找到掩護,比如說一堵牆或者一棵樹什麼的,實在不行,就盡量居高臨下的投擲,這樣可以有效減少被彈片誤傷的幾率。偵察兵們則更進一步,教這些獵人截短手榴彈的導火索,用一根細細的繩子拴著拉環將手榴彈變成獵人獵殺大型猛獸時常用的雷子,用來炸兩條腿的野獸。不得不說,獵人對投彈訓練不怎麼上心,但是對設置詭雷的技巧卻是非常感興趣,學得挺來勁的。
七天之後,訓練得差不多了,石天保將這八百人分成四十隊,開始找荷蘭人的麻煩。
首先遭殃的是鄰近納魯頭人的部落的騎田嶺伐木場。那裏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長滿了參天大樹,有些樹甚至長了上千年,被泰雅人視為聖地。然而該死的荷蘭人卻驅逐了泰雅人,將那裏據為己有,大肆砍伐林木,那些長了一百年以上的古樹被他們製成船料建造大船,較次的則拿來建造營壘、房屋,泰雅人數次襲擊都沒能奪回林場,不光是白牛坡社,整個泰雅族都視為奇恥大辱。在泰雅人的強烈要求之下,石天保把騎田嶺伐木場列為首要打擊目標,他偵察到伐木場駐有二十一名荷蘭士兵,而且有堅固的營壘,強攻的話可能會造成較大的傷亡,因此決定智取。
在一個有薄霧的清晨,兩名賽雅美族女獵手抬著一頭野豬,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伐木場路口,一下子就吸引了荷蘭士兵的注意。要知道,那兩名雅美族女獵手都是百裏挑一的美人,身材健碩,姿容俏麗又不失野性,服飾鮮豔,而那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獵到的野豬塊頭也大得出奇,足有三百多斤重,這兩樣不管是哪一樣,都足夠吸引眼球的。十幾名荷蘭士兵眼睛發亮,心裏說這下子好了,豬肉和美女自動送上門,這樣的好事上哪找?也許他們真沒把原住民當人看,連討價還價都免了,直接衝出去就搶。兩名雅美族女獵手嚇得尖叫,扔掉野豬就跑。已經集體精蟲上腦了的荷蘭人哪裏肯放過她們,怪笑著猛追,跟著這兩個在陡峭的山地奔跑如飛的雅美族女獵手一頭紮進了林場附近一片林子裏。
接著,一陣慘叫過後,十幾名荷蘭士兵的頭顱成了懸掛在獵手們腰間的戰利品。
然後,數十名渾身抹黑的泰雅族獵手手持步槍,腰懸鋼刀,猛虎下山似的衝進伐木場,剩下六名荷蘭士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已經腦袋搬家了。泰雅人打了幾次都沒能奪回來的林場,石天保隻是略施小計便打下來了,二十二名荷蘭士兵無一幸免,而參戰的雅美族和泰雅族戰士僅三人輕傷,其中一個還是衝得太猛了,自己扭傷的。
那邊,賽德克族戰士同樣渾身抹黑,乘夜接近赤嵌城二十裏外的公路,悄悄潛伏下來。第二天一大早,一小隊荷蘭士兵護送著六輛四輪馬車出現在他們麵前,沒什麼好客氣的,一個排槍過去放倒一片,然後猛衝上去用刺刀捅,用彎刀砍,十一名荷蘭士兵稀裏糊塗的見了上帝,六輛四輪馬車上裝載的大量火藥、麵粉、美酒和一百多支燧發槍,兩千多發鉛彈全部成了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