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明、鍾寧、閻應元等人圍著這些黑人瞅來瞅去,越瞅越是好奇,一個人怎麼能黑到這個地步?這些家夥到底在哪個旮旯角冒出來的?那塊黑色大陸到底在哪裏?其實吧,這算是他們孤陋寡聞了,連歐亞大陸的盡頭是非洲都不知道。這些黑人自然是從非洲那邊過來的,有些是被販賣的黑奴,有些則是加入天主教之後出於宗教狂熱追隨白人離開非洲去闖天下的弄潮兒。早在1622年,荷蘭和葡萄牙為了爭奪澳門而爆發了一係列的戰爭,葡萄牙軍隊中的黑人士兵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正是他們強悍的戰鬥力幫助葡萄牙人贏得了這場戰爭,得到了澳門這塊地盤。荷蘭人和葡萄牙人的殖民軍中都有不少黑人士兵,不過這些黑人士兵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待遇也很差,他們對此自然很不滿,正好,東南沿海崛起了鄭芝龍,他們紛紛跑到鄭芝龍這邊來當雇傭軍,由於他們戰力強悍,忠心耿耿,被鄭氏倚為心腹。
不過,在原來的曆史中,鄭氏麾下的黑人士兵其實沒多少人,撐死也就三五百人,隻能當特種部隊用。不過,楊夢龍的出現讓歐洲殖民主義者獲得了一次大發展的契機,他們滿心歡喜地抓捕黑奴,把他們運到東南亞、台灣、澳門來,從事開礦、伐木、開荒、維持治安等工作,亞洲黑人的數量比曆史上翻了十倍不止,自然的,投靠鄭氏的黑人也翻了好幾番,早早的組成了一支洋槍隊,替鄭氏賣命了。這次打吳淞口要塞,黑叔叔來了三百多,基本上被一網打盡了。
那邊,又用船運回了一船白人俘虜,這些家夥同樣被好奇的河洛新軍和吳淞口附近的老百姓慘無人道的圍觀,這些白人俘虜雪白的皮膚,藍色或者茶色的眼睛,金色、黑色或紅色的頭發,無不讓大家嘖嘖稱奇。還有好幾名白人女子,據說還是什麼女騎士,簡直被當成猩猩圍觀,就差沒扒下衣服來看了。大家對這些女騎士評頭品足:
“我靠,這到底是女子還是一頭公牛啊,這麼壯!”
“這毛孔也太粗了,體毛也濃,皮膚粗糙,不好看!”
“還有這鼻子,又尖又勾的,不好看!”
“哇靠,還有狐臭,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這些可憐的女騎士驚恐的看著圍觀的人群,嚇得渾身發抖,差點就抱成一團了。戰爭讓女人走開,女性戰俘的命運總是最悲慘的,哪怕是在歐洲也不例外。千不該萬不該,她們真的不應該聽信東方遍地黃金的鬼話,跑到東方來淘金,結果成了俘虜,這……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她們的擔心完全多餘,河洛新軍士兵和老百姓對她們的評價驚人的一至:
醜!
太醜了!
倒不是她們的相貌真有這麼慘,實在是因為她們不符合中國人的審美觀……
非常幸運,薛思明現在心情不錯,總算沒有像下令處決日本武士那樣將這些黑人白人戰俘全部用刺刀捅了。他圍著那幾位瑟瑟發抖的女騎士轉悠了好幾圈,搖搖頭,作出了跟部下一模一樣的評價:“醜,忒醜了!”
鍾寧深表讚同:“跟凱瑟琳小姐沒得比。”
凱瑟琳雖然也是白人,但是有一頭綢緞般柔軟順滑的黑色長發,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還有一種十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貴族特有的優雅氣質,讓人看得是賞心悅目,完全忘了她是異族人,這些騎男人跟騎牛一樣的女騎士名為貴族,其實就是破落戶或者暴發戶,跟她自然沒得比。
事實上,以威尼斯、米蘭、熱那亞、那不勒斯等城邦的眼光來看,絕大多數歐洲貴族都是土包子、暴發戶,完全玷汙了“貴族”這兩個字……
鍾寧問:“怎麼處置這些黑人和白人?”
薛思明說:“先留著他們,看他們這麼壯,總能幹些活的,實在不行,關到動物園去展覽也能賺到不少門票錢。”
還好這些黑人和白人大多聽不懂漢語,不然他們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搜救工作還在繼續,在河洛新軍的努力下,絕大多數落水的水手都被救了起來,一些水性比較好的則幹脆就自己遊上岸,省了不少事。這些水手男的女的黑的黃的白的,中國的日本的越南的馬來西亞的荷蘭的葡萄牙的非洲的……一應俱全,品種之豐富,國籍之亂,民族構成之複雜,著實令人瞠目結舌,用薛思明的話來說,“這他娘完全就是一支雜得不能再雜的雜牌軍!”他對鄭芝龍居然能靠這麼一支雜牌軍打下這麼大的家業深表敬意。
看到搜救工作基本接近尾聲,薛思明伸了個懶腰,衝鍾寧和閻應元招招手:“暫時沒什麼事了,走,回去吃河魨大餐!”
心情舒暢的薛思明和他的夥伴們一起愉快地享用起河魨大餐來,而剛剛被他擊敗的對手鄭芝豹就沒有這樣的雅興了。
他快被氣炸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