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新軍對日軍的舉動不理不睬,排成三排徑直往前推進,那冷漠的目光,堅定的步伐,整齊劃一的動作,無不給人一種鋼鐵般強硬的感覺。短劍形軍刺同已出鞘,閃耀著寒光,不過,在吃足苦頭之前,沒有人會把這把長度不過四十厘米的軍刺當一回事的,總會有人一廂情願地以為這玩意兒隻是裝飾,用大刀長矛在肉搏中打敗它很容易,心高氣傲的日本武士自然也不會例外。
宮本大喝:“放箭!”
這撥日本武士中的火銃手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長弓手啦。為數不多的長弓手將長弓拉成滿月形,嗖嗖嗖嗖!一波利箭飛了過去,直奔咽喉和心肺要害。不得不說,這些從小訓練的長弓手確實是訓練有素,射出去的箭非常準,大多數箭支都命中了目標。然而,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絕大多數的箭在命中目標之後居然彈開了!
真的彈開了。射中鋼盔的自不必說,鳥銑都不見得能將這玩意兒打穿,而射中胸甲同樣也沒用。為了應對南方濕熱的氣候,河洛新軍裝備了陶瓷胸甲,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將一塊塊燒得堅硬無比的陶瓷片插入亞麻背心的插口中,保護整個胸腹部位。這種最簡單的盔甲一經推出,馬上受到了部隊的熱烈歡迎,它不僅比鐵甲輕得多,而且不會生鏽,被打碎了一片,抽出來插入一片新的就行了,維修可謂簡單得喪心病狂,是個人都能搞定。至於防護能力……一毫米厚的鐵片跟一厘米厚的陶瓷片,哪個防禦效果更好?而河洛新軍裝備的陶瓷插片厚度達到了一點五厘米。重擊之下,這些陶瓷片當然會碎片,但是也僅此而已,利箭擊碎陶瓷片之後基本上就是強弩之末了,無法對士兵造成傷害!那些日本長弓手一輪疾射,利箭徒勞的在河洛新軍的頭盔、胸甲上撞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聲音,除了有兩個極其倒黴的咽喉中箭之外,再沒能取得什麼戰果了。
“射擊!”
挺過長弓手一輪疾射後,河洛新軍距離那些日本武士隻剩下區區四十米,把總一聲令下,前排兩百支火槍同時放平,朝揮刀嚎叫著猛衝過來的日本武士扣動板機。砰砰砰砰!密集的槍聲爆豆似的炸開,血霧彌漫,帶隊衝鋒的清水像是被一把千斤之重的鐵錘迎麵擊中,整個人雙腳離地向後飛了出去,隨他衝鋒的武士觸電似的悉數翻倒在地,汙血四濺!來不及感歎,又是兩百支火槍齊射,後麵還有兩百支!六百支火槍三次齊射,直打得日本武士血肉橫飛,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下,僥幸沒死的也麵色蒼白,目光渙散,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可怕的、高效的殺戮?這哪裏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殺!
三個排槍將百分之七十的日本武士送進了天照大神的懷抱,河洛新軍對這樣的戰果相當滿意,他們齊齊發出一聲大喝,挺著刺刀向幸存的日本武士猛撞過去,一切就是數天之前閻應元所見的翻版:幾個排槍摧毀了日本武士最後一點勇氣和絕大多數的作戰力量,然後一排排刺刀一堵牆似的撞上來,黑盔黑甲的河洛新軍有如地獄惡鬼,瞬間淹沒了幸存的日本武士……
身邊的老部下一個接一個被刺倒,一旦倒下就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宮本雙刀掄舞如飛,奮力砍殺著,這家夥確實武藝高強,在很短時間之內就有七八名河洛新軍士兵倒在了他的刀下。然而這位仁兄的威風也隻能到此為止了,武士刀是不適合劈斬硬物的,而河洛新軍的盔甲出了名的堅硬,一次次硬碰硬的砍殺讓他那兩把高價請名匠打造的寶刀刀刃翻卷,快砍不動了。更加不妙的是,河洛新軍完全不像他以前遇到的明軍那樣一旦出現傷亡就嚇得撒腿開溜,看到戰友被砍死,河洛新軍兩眼發紅,嗷嗷叫著猛撲過來,他周圍的刺刀從來就沒有少於九把,三四個拚刺刀小組背靠著背,不管他怎麼輾轉騰挪,都有刺刀狠狠的照著他的要害猛捅過來!河洛新軍拚刺刀的招數很單調,用來用去就那麼幾招,但是威力驚人,再加上配合默契,居然讓這位威名遠揚的武士打得異常吃力。一不留神,他的手臂被刺刀挑走了一大塊肉,痛得渾身一哆嗦,奮力一刀刺入這名新軍士兵的胸口,放聲大喝:“我不服!我————”
噗!
一把刺刀從後麵齊柄刺入他的大腿,血如泉湧。宮本一條腿頓時失去了知覺,一個踉蹌,露出了巨大的破綻,馬上,一記槍托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整個頭顱就跟被踩了一腳的爛柿子一樣,扁了。這還不算,七八把刺刀同時刺入他的後背、胸口、腹部、大腿,生生將他挑了起來,舉到半空!
在近代軍隊麵前,哪怕是呂布這樣的猛將也會被一群小兵圍毆至死,這哥們遠沒有呂布那麼猛,所以被捅成了篩子。他是這撥日本武士的主心骨,看到宮本慘死,仍在抵抗的日本武士不由得肝膽俱裂,喪失了抵抗的勇氣,紛紛跪地求饒!
遠距離對射他們遠遠不是河洛新軍的對手,論近戰,他們仍然不是河洛新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