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轟!
就在日軍被臼炮吊過來的炮彈轟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架在胸牆上的十幾門前裝滑膛炮突然噴出了灼熱的火球數以千計的鋼珠噴泉似的從炮膛中噴射而出,呈一百八十度扇麵展開,隱挾風雷,鐵掃把似的掃向日軍。這些前裝滑膛炮都是登萊新軍這兩年鑄造的,炮管細長,頗為輕便,發射實心鉛球的話殺傷力肯定不夠,但是如果用來發射葡萄彈,那叫一個酸爽!十幾門前裝滑膛炮同時開火,日軍中間團團血霧高高噴起,被撕裂的肢體和從軀體上生生扯下來的碎肉漫天飛舞,用火棉作發射藥的葡萄彈威力比起用黑火藥的強出了一倍不止,日本武士手中的盾牌在呼嘯的死神麵前脆弱無比,被劈頭蓋臉打過來的鋼珠扯得粉碎,接著被扯碎的,是他們的身體。鋼珠的動能實在太恐怖了,在撕碎了盾牌和盾牌手之手餘勢未盡,帶血帶肉從被擊中的倒黴蛋後背穿出,灌入後麵的人的胸口,又掀起一片血雨……
十幾門前裝滑膛炮隻是一個齊射,前三排的盾牌手幾乎被一掃而空,地上屍體和傷兵橫臥一地,鮮血彙成道道溪流,異常的恐怖。日本武士發出驚恐的尖叫,那嗖嗖飛過,劈哩啪啦打進身邊的夥伴的身體的鋼珠和那灼熱的空氣令他們感覺如同置身於地獄之中!不過,他們馬上就聽到了風的呼嘯,接著,一陣涼意襲來————虎兵營和勞改營的弓弩同時發射,無數箭鏃彙成冰冷的死亡之雨,衝涮著日本武士的軀體……那場麵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失去盾牌保護的日本武士在呼嘯的死亡之雨中無助地掙紮哀號,箭雨掃過,他們像割麥子似的一叢叢地倒下!
島津怒誌額頭青筋突起,頸部動脈像發怒的蚯蚓一樣蠕動著,生生折斷了自己的馬鞭。該死的明軍,上一次是手榴彈,這次是葡萄彈,下次會是什麼?不管他作出什麼樣的部署,明軍總是有辦法用淩厲的火器將他的攻勢打得粉碎,日軍始終無法突破那道該死的防線!暴怒的島津怒誌失去了理智,咆哮:“騎兵衝鋒!不必再作任何保留了,所有部隊全部壓上去,我要將明狗通通撕成碎片!”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密不透風的爆炸轟呼,成排手榴彈從勞改營的擲彈兵手中飛出,砸入日軍中間,生生炸起一道火牆,處於這道火牆周邊的日軍瞬間粉身碎骨,飛濺的彈片將更多的人削甘蔗似的削倒,慘叫聲幾乎壓下了爆炸的巨響,如此慘烈的情景看得所有大名麵色鐵青。狂怒的島津怒誌要策馬衝出去,被樺山好古拚命拉住,樺山好古近乎哀求的叫:“將軍,冷靜一點!現在就算你把所有兵力全部壓上去都沒用,根本就沒有辦法突破明軍的防線,貿然全線出擊隻會讓更多武士白白送死!”
島津怒誌咆哮:“卑鄙的明狗,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啊————”
一眾大名全都湧了上來,好說歹說把島津怒誌給拽了回去。開玩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時日軍兵鋒已鈍,軍心已亂,就算全線壓上也不見得能夠突破明軍的防線,相反,還會將更多武士送上屠宰場,這些武士可都是他們實力的保證,豈能讓島津家這個小子白白揮霍掉!被大家拽住,島津怒誌掙紮不脫,一腔怒火又實在沒處發泄,狂怒之下揮刀照著一匹戰馬猛劈,幾刀下去將那匹可憐的戰馬砍得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發出一聲聲悲嘶。
現在戰場的形勢可不是殺一匹戰馬就改變得了的,發泄完怒火之後,島津怒誌咬牙切齒的下令收兵。已經被打得靈魂出竅的日本武士退潮般退了下來,弩箭密似飛蝗追著他們射,不知道多少人在撤退的時候被弩箭射中背心,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明軍沒有追擊,等日軍逃出百米開外之後,那可怕的強弩便停止了射擊,日軍卻像後背有惡犬在追著他們咬似的繼續逃得腳跟打後腦勺,一跑就是整整一裏,直到確定明軍沒有追過來之後他們才停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任憑軍官怎麼嗬斥怒罵,也不願意再站起來,看樣子短時間內想讓這支日軍上陣廝殺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天色已晚,也實在不適合繼續打下去了,日軍悻悻的後撤紮營,生火做飯,準備明天再戰。
明軍陣地上一片歡騰,虎兵們冷靜依舊,勞改犯們放聲歡呼,羅老三樂嗬嗬的說:“沒想到這幫死矮子這麼容易對付,打他們真的的一種大人欺負小孩的感覺!”
袁宗第瞪了這個二貨一眼,說:“你知道個屁!要不是侯爺部署巧妙,始終都不給對方跟我們短兵相接的機會,此時我們不知道有多少弟兄已經身首異處了,不信你看看那幫紅毛!”
荷蘭人現在的形勢真的很不妙,已經有數百人死在日本武士刀下,而殺入他們陣地的日本武士越來越多,可以為整個軍陣提供有力的保護的長矛手卻越來越少,再這樣打下去,他們非崩潰不可!楊夢龍搖搖頭,一揮手,三百名虎兵放下強弓,抄起虎槍朝正在大開殺戒的日本武士衝了過去。殺得性起的日本武士不加思索,揮刀朝這些高速衝鋒的人形裝甲車猛劈過來,虎兵懶得閃避,手中的虎槍又快又狠的猛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