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我車既攻,我馬亦同 七十四 帝國主義的鐵拳4(2 / 2)

不妙的是,明軍似乎越來越多了。這不是錯覺,明軍加入追擊行列的人馬確實越來越多了。靖邊、山陰、雁門關等地的守軍已經徹底擊潰甚至全殲了負責騷擾他們的蒙古騎兵,把所有騎兵都放了出去,加入追擊的行列。而山西、陝西邊關地區的將領也充分發揮了有便宜就占,有麻煩就閃的精神,率領各自的家丁過來與天雄軍會合,窮追猛打————那些驚恐之鳥般的蒙古士兵都是一堆堆會走會動的銀子哪,現在是收人頭時間,不上的是傻逼!很快,戚破虜身邊就有了近三千人可供調遣,聲勢越發的嚇人。而蒙古軍的士兵則越發的低落,剛始的時候還有人回頭有氣無力的反擊一下,等他們發現這純粹是在送賞金給明軍花之後,連有氣無力的反擊都沒有了,隻剩下逃。不過他們畢竟熟悉地形,經過三天三夜的逃竄與廝殺,終於成功地將明軍甩開了一段距離,可以喘一口氣了。

能喘一口氣就是好事。

但是,喘氣也要看地方。平定呼吸後,蒙古軍吃驚的發現,一條大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用說,這肯定不是什麼喘氣的好地方。

這條該死的大河,正是桑幹河。據說每年桑葚成熟的季節,河床就會幹涸,因而得名,不過傳說一般都是不靠譜的:現在桑幹河河水湍急,又寬又深,擋住了蒙古軍的去路。比起湍急的河水來,蒙古軍所在的位置更加要命,上萬人擠在了一個河道彎曲而形成的舌形地帶,也就是說他們等於被桑幹河三麵圍住了。而在這裏,察哈爾部和土默特部將士撞到了滿珠習禮的部隊,都氣得七竅生煙,完全忘記了明軍就在後麵,揪住那些膽小鬼憤怒地質問他們為什麼如此無恥,扔下自己人逃走,滿珠習禮的將軍非常委屈的急辯說大人物都逃了,他們不逃等死麼,雙方吵得麵紅耳赤,甚至推推搡搡的動起手來。有些人則對是非對錯完全沒有興趣,他們千方百計的收集木頭、革囊之類的東西,找到了就抱著它跳進河裏奮力往對岸遊去。一根被白蟻啃得破破爛爛的木頭,一個革囊都會引發一場械鬥,渡口混亂到了極點。

正鬧得不可開交,地麵微微震動起來,悶雷般的腳步聲響起,震動著所有人的心弦。大家駭然回望,隻見一道人浪正從遠處迅速推過來,那戰旗,那戰袍,紅得像烙鐵,狠狠的烙在所有蒙古將士的心口,讓他們渾身發抖。

天雄軍的主力兵團!

沒錯,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正是一直在草原上尋找蒙古軍主力決戰的雷時聲兵團。他們的運氣真不怎麼樣,雖然成功拿下了察哈爾右翼前旗和後旗以及烏蘭察布,但是由於蒙古軍主力都調走了,殲敵數量並不多,這讓雷時聲和祖大弼十分惱火。他們這一路共有一萬二千步騎軍,是三路大軍中兵力最多、聲勢最盛的一路,然而戰績卻是最糟糕的。額哲在破虜城一戰殲敵過萬,幾乎將烏拉特草原上的蒙古軍有生力量掃蕩一空,錢瑜席卷鄂爾多斯高原,正將鄂爾多斯部往黃河趕,一場大勝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他們呢?擁有如此強大的兵力,卻僅僅是在烏蘭察布消滅了一千多名守城的蒙古士兵!真要是以這樣的戰績結束這場戰役,估計雷時聲和祖大弼是沒有臉回大同了,臊也臊死啦!還好,老天爺看在他們這麼努力的份上,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戚破虜窮追猛打,將蒙古軍的殘兵敗將往他們這邊攆了過來!雷時聲當然不會放過這最後的機會,連夜指揮大軍向桑幹河這個要命的舌形地區移動,待蒙古軍全部進入這一地區後步騎並進,一下子就封死了蒙古軍的退路。現在擺在蒙古軍麵前的路就三條,要麼投降,要麼死戰到底,要麼跳河,沒別的了。

渡口的喧囂瞬間沉寂,蒙古軍士兵絕望地望向百夫長、千夫長,看到的卻是一張張同樣慘白的臉。現在他們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怎麼辦?

天雄軍八千步兵排成五排一堵牆似的向前推進,刺刀在黯淡的陽光之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寒芒。十六門85毫米榴彈炮和十六門120毫米長身管臼炮在騎兵的保護下跟進,千軍萬馬沉默無聲,人不言馬不語,那種沉默卻比惡魔的咆哮還要駭人。推進到距離蒙古軍約一裏遠後,這支大軍停了下來,用冷漠的目光看著驚恐的蒙古軍,等待著他們作出選擇。

是戰,還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