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是,老天爺站在大明這邊,給了大明一塊肥沃富饒的銀川平原和一支可以保住它的強大軍隊,隨著銀川平原重獲生機,戰略主動權將徹底倒向大明這邊,後金沒機會了!
“話雖如此,但是……”傅宗龍沉吟著說,“但是如果一連三年都不動彈一下,老夫在朝中也很難說得過去。肅毅侯,你找準機會打一仗,取得幾場勝利,哪怕是幾場小勝,老夫也能堵住溫首輔他們的嘴巴,免得他們沒完沒了的攻擊你們。”
盧象升問:“是越過邊牆攻擊韃子嗎?”
傅宗龍說:“也可以,反正在這幾個月裏,你看準機會打幾仗,斬獲一些首級就行了,其他事情,交給老夫。”
盧象升拱手為禮:“遵命!”
傅宗龍對此行的成果很滿意,天雄軍不愧是一支戰鬥力強悍的隊伍,放到邊關之後,原本囂張無比的韃子馬上安靜如雞了,荒涼的邊塞人煙日益稠密,大明的邊界線長了腿似的朝蒙古草原移動,就連原本半死不活的馬政,現在也搞得有聲有色了,這些都是政績啊。作為一位明朝的兵部尚書,能遇到現在這樣的局麵是非常不容易的,他已經心滿意足了,隻要天雄軍能把邊關守得跟銅牆鐵壁一樣,並且不時打上幾場斬獲頗豐的勝仗,他就不會插手邊關的事情。至於建奴……讓他們先餓幾年吧,等他們餓軟了再出兵收拾他們!對盧象升的所有決定,他是百分之百支持的,盧象升保持著強烈的攻擊欲望,天雄軍也有能力把韃子打趴下,這很好,他樂意扮演那個橡皮圖章的角色,沒準他還能像旅順之戰那樣搭上天雄軍的順風車,成為大明第一個征服蒙古高原的兵部尚書呢!
休息了幾天,老頭子隨同盧象升一起返回大同。半路上他發現不少從陝西遷過來的農民正在整理大片明顯不適應種植莊稼的旱地,翻好之後就往地裏撒草籽,他頗為驚訝:“他們在種什麼?”
盧象升說:“種草。”
傅宗龍更加驚訝了:“種草?草還用種?”
盧象升說:“當然要種!”他指著那大片大片灌溉困難的土地,說:“這些土地引水灌溉極為艱難,僅有的水源是從百裏之外的黃河引來的,滿足居民和牲畜的需要之後就所剩無幾了,這點水是無法灌溉農田的。因此我讓他們在這些地裏種植狼尾穀,這種草可以喂牛羊,結出來的果實也可以吃,雖然每畝隻能收五六十斤,但勝在耐旱和能抗蟲害,收成穩定,種上十幾二十畝也能讓一家人吃上飽飯了。”
狼尾穀有個綽號叫“氣死鳥”,它結出來的穀物鳥根本就啄不動,得用鐮刀一粒粒的刮下來。狼尾穀結出來的穀物富含澱粉,去掉皮煮熟之後就能吃,口感不一定很好,但營養還是有保證的,最重要的是它好養活,跟野草差不多,種下去就不用管了,因此不失為一種理想的作物,抗戰時期延安就曾大量種植。
再往前走,又碰到了種草的,而且一種就是幾十萬畝。為了種好這幾十萬畝草,天雄軍可是下了大力氣,鋪了整整一百五十裏長的地下輸水管道,將水從黃河那邊引過來,同時還用石灰殺滅地裏的蟲卵,又撒上骨粉、草灰、磷肥,下足了功夫才播種。傅宗龍要了一把種子過來看,靠,這回是真真正正的草籽,如假包換了,大概也隻有蘇武那樣的非凡人物吃得下去。他疑惑的問:“這又是什麼?肅毅侯你不會告訴老夫這是真正的草吧?”
盧象升笑說:“這可是下官花了大價錢從番人手裏買過來的,它叫黑麥草,一種非常優秀的牧草,據說一畝黑麥草能提供的鮮草比草原上一畝草場所能提供的要多出數倍,同樣是一畝草場,種它能多養活四五倍的牛羊。”
傅宗龍樂了:“種糧食老夫見多了,種草還是頭一回見,開眼界了!”
盧象升說:“我們需要養殖大量牛羊為邊塞軍民提供肉食和奶酪,需要養殖大量馬匹作為軍用,但是沒有那麼多草場,再說也找不到那麼多人願意像蒙古人那樣趕著牛羊頂著風霜雨雪四處放牧,隻好動點歪腦筋了。”指向草場另一邊那一個個用鐵絲網圈起來的圍欄,“我們在那裏建牛欄羊欄,從草場割了草然後運到那邊去喂牲口,整個草場分成若幹塊,輪著割草,等最後一塊割完了,第一塊也長好了,如此循環。牧區還有自來水,牧民不必四處漂泊也能為牧群提供充足的草料和飲水,圈養的牛羊比放牧的長得更快,更肥。”
傅宗龍驚歎:“如此,我們不擅放牧的漢人也能在草原上立足了,侯爺果真有鬼神莫測之能,老夫佩服!”
盧象升說:“這是冠軍侯給下官出的主意。”
傅宗龍的驚歎變成了歎息:“冠軍侯委實深不可測啊……可惜這家夥實在太懶了,想讓他幫忙多做一點事情真的比登天還難!”
盧象升心有戚戚焉:“同意!”
遠在信陽的楊夢龍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大噴嚏。
PS:抱這種想法的人請自呼八萬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