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瑜帶領得勝之師,押著這數千戰俘返回銀川,一路上,老百姓反應平淡,除了熱情款待凱旋之師之外,並沒有對錢瑜以區區三百名槍騎兵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表達出太多的驚訝,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了。這咱平淡讓額哲小王子毛骨聳然!
他很想問部錢瑜那陣徹底打垮了鄂爾多斯部的火樣流星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不敢開口,隻要不是白癡都應該知道,這是明軍的絕密武器,瞎打聽的話對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他隻能祈禱這種恐怖的流星雨不要落到自己身上,否則他那點軍隊瞬間就會被炸得灰飛煙滅了。
大軍回到銀川,盧象升帶領眾將領出城迎接,看到錢瑜一口氣押回了四千俘虜,他的反應比較平淡,隻是淡淡的對錢瑜說:“幹得不錯,經此一役,銀川平原周邊各部落應該消停一段時間了。”
錢瑜昂然說:“鄂爾多斯部太不經打了,流寇都比他們能打!”
額哲的臉微微抽了抽,想抗議,卻又無話可說。鄂爾多斯部的表現確實是糟糕透了,打不過錢瑜也就算了,圍住了隻有區區六百步兵防守的鹽池小城,死了一堆人也沒能啃掉一點牆皮,人家確實有鄙視的理由。
盧象升揮揮手,讓人把俘虜押下去安置,額哲緊張起來,結結巴巴的問:“侯……侯爺,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俘虜?”
盧象升說:“願意加入我軍的,我們歡迎,不願意加入的就送到牧場為我軍放牧割草,總得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
額哲暗暗鬆了一口大氣,他還真怕盧象升一怒之下把這幾千人全給殺了,這可是好幾千青壯哪,雖然鄂爾多斯部對林丹汗並不友好,但大家畢竟是同文同種,他也不忍心看到這麼多蒙古戰士在被俘之後被天雄軍殺掉。現在看來,天雄軍雖然凶悍,但並不嗜殺,沒有虐殺戰俘的習慣,這算是鄂爾多斯部不幸中的大幸了,他嚐試著問:“侯爺,我部這十幾年來連遭重創,丁口損失慘重,早已衰弱萬分,我願意用牲畜從侯爺手裏交換一些俘虜,不知道侯爺能否應允?”
盧象升笑:“小王子是害怕我們殺俘是吧?看不出小王子還有這樣一副好心腸……好吧,我同意這筆交易,一匹戰馬換一名俘虜,小王子量力而行。”
一匹戰馬換一名俘虜,這個價錢看似離譜,其實還是相當公道的,草原上最缺的是什麼?是人,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匹戰馬出生之後隻要兩年就可以騎著它去打仗了,而一個小夥子從出生到成為一名士兵,至少也得十七年,成本不知道是養大一匹戰馬的幾倍!額哲樂嗬嗬的答應了,林丹汗帳下現在缺戰馬,但更缺戰士,能用戰馬換回一兩千優秀的戰士,父汗想必會開懷大笑。
談妥了交易,盧象升轉而又宣布,凡是參與此次戰役的蒙古騎士,不管陣亡與否,都可以遷入銀川城定居。此言一出,那些一直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蒙古騎士歡聲雷動,很多人把帽子摘下來用力拋向天空,幸虧他們不會扭秧歌,不然肯定扭上了。接著,盧象升在將軍府中設宴為錢瑜慶功,那些帶領部落戰士參戰的蒙古部落頭人和表現英勇的蒙古騎士都有幸參加這次宴會,大家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氣氛,隻能用“親如一家”來形容。各部落頭人爭相向盧象升和錢瑜敬酒,絲毫不掩飾對這兩位漢人將領的敬重和讚美,這讓額哲十分羨慕,要知道現在盧象升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這不是什麼好事,客氣就意味著不把你當自己人啊!他的部族想重新崛起,就得依靠天雄軍,不搞好關係可不行。想到這裏,他咬咬牙,站了起來,端著一杯酒走到盧象升麵前,恭敬的說:“侯爺,你是我見過的最仁慈、最睿智的漢人,你的軍隊是我見過的最為可怕的鐵血勁旅,你的威嚴猶如沙漠上空的烈日,讓人不敢直視,你的仁慈又像輕輕吹過的春風,給草原帶來無限希望!我謹代表帳下四萬牧民祝你長壽安康,公侯萬代!”
一席話說得眾頭人直瞪眼,不是瞪這個馬屁精,而是瞪自己身邊的子侄————你個蠢貨,怎麼就說不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來呢?你要是爭氣一點,不就可以得到肅毅侯更多的信任,贏得更好的前程了麼!
盧象升爽朗的笑了:“小王子你過譽了,我隻是個凡人,沒有你說的這麼完美。”
額哲認真的說:“不,侯爺,你不是凡人!你的威儀堪比成吉思汗,你那強大的軍隊甚至連成吉思汗麾下的鐵騎也望而生畏,我想,以你的威儀和仁慈,如果你能統治大草原,肯定能讓這片紛亂而貧窮的土地變得富庶繁榮,蒙漢人民親如一家,安居樂業!”他膝蓋一屈,跪了下去,高聲說:“察哈爾和喀爾喀部四萬牧民願意與侯爺結盟,奉侯爺為草原之主,用手中的彎刀和騎弓為侯爺征戰,打出一片繁榮富庶的樂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