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我車既攻,我馬亦同 十八 女王VS小受1(2 / 2)

王允成說:“對對對,留在河南或者湖廣多痛快,回昌平……咦?”他突然看到遠處一位紅衣女子如火雲掠過,驚鴻一現,便帶著一小隊人馬消失在地平線盡頭,不禁愣了一下,舔著嘴唇說:“那女子是什麼來頭?看上去還蠻漂亮的!”

左夢庚也看到了,精神一振,這年頭騎得了烈馬拉得開強弓的女子可真不多見,雖然隔得這麼遠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但是那英姿颯爽的身影還是讓人興奮起來,叫:“給我追!逮住那女子重重有賞!”

一幫搶得手風正順的亂兵活像黃鼠狼見了雞似的嗷嗷叫著,策馬猛追過去。紅衣女子似乎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過來追自己,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回頭正好讓王允成、左夢庚看清楚了她的長相,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但絕對耐看,俏麗中帶著不遜男兒的堅毅果決,嫵媚中透著一股源自骨髓的野性,跟塞外盤馬彎弓的蒙古女子倒有幾分相似。左夢庚越發的興奮,美女他玩多了,但大多都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隻是看她們一眼就嚇得魂不附體,玩多了就沒意思了,像這種英氣逼人、野性十足的女子還是頭一回見,征服的欲望山洪般爆發出來,他嗷嗷狂叫,縱馬猛追,邊追邊叫:“那女子別跑,給我站住!”

紅衣女子理也不理,隻管策馬逃跑。左夢庚又追了一裏地,忽然看見那女子再次轉過身來,不過這次手裏多了一張複合弓,弓弦拉到五成滿,嗖的一箭,直奔左夢庚咽喉而來。左夢庚雖然是個賤胚,但畢竟是廝殺漢出身,身手還算不錯,再加上這一箭力道不足,對他毫無威脅,他隻是信手一抄便將箭接在手中,哈哈大笑:“小娘子,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麼?謝了!”

紅衣女子也不說話,嗖嗖嗖一連幾箭射過來,準頭居然都不錯,隻是力道不夠,不是被左夢庚空手接住就是被他輕鬆閃開,毫無威脅。弓是好弓,箭也是好箭,但拉弓的人力氣不足,再好的弓箭也沒用,兩者之間的距離快速拉近。王允成等人哈哈大笑:“小娘子,你這是在跟我們少將軍打情罵俏呢!”嘴裏不停的占著便宜,手上也不耽擱,隻顧著猛追,轉眼之間便過了十幾裏路,來到一個高高的土坡前,那紅衣女子反而不逃了,勒轉馬頭嗖嗖嗖一連三箭,風聲颯然,利箭破空之聲猶如鷂鷹長鳴,三名昌平軍騎兵咽喉中箭,從馬背上栽下來,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便一命嗚呼了。這三箭把那幫正嘴裏不幹不淨的占著便宜的昌平軍騎兵給嚇住了,紛紛勒住戰馬,不敢再逼近。

紅衣女子冷冷的盯著左夢庚,一字字的問:“左夢庚?”

左夢庚隱隱覺得有點不妙,但到底哪裏不妙又說不上來,硬著頭皮說:“正是小爺我!怎麼,小娘子約哥哥到這裏來,可是要訂下山盟海誓,與哥哥廝守終生?”

紅衣女子理也不理,說:“是你就行了。”撮起嘴唇打了個口哨,高坡上嘩的一下冒出數排手持強弩的弩兵,三棱形箭鏃對準了昌平軍騎兵。

有埋伏!

左夢庚和王允成相顧駭然,知道自己上當了。左夢庚瞪著紅衣女子,聲音尖厲:“賤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紅衣女子冷然說:“你去向閻王爺打聽吧,給我放箭!”

那些弩兵二話不說,對著離他們僅五六十米遠的弩兵扣動了機括,噔噔噔噔一陣綿密的金屬顫音,仿佛空氣都隨之顫動起來,昌平軍騎兵中間箭鏃撕裂血肉的悶響之聲大作,那該死的強弩弓力實在太驚人了,挨上一箭甭管披不披甲,都是前通後透的下場,弩箭掃過,人仰馬翻,一輪齊射便放倒了二十餘騎。這些亂軍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驚叫著勒轉馬頭試圖逃跑,第二排弩箭傾泄而來,連人帶馬都成了刺蝟,接著第三排弩箭怒射而來,又掃倒了一片。左夢庚一刀砍翻了一名試圖逃跑的士兵,厲聲叫:“大家別慌!他們的強弩隻能射一輪,我們咬咬牙衝上去就能輕鬆將他們剁成肉醬了!”

這倒是個理,弩的優點是精確度高,射程遠,殺傷力大,缺點是裝填不便,射一支箭的時間足夠弓箭手傾泄出七八支箭了,所以弩是一件靠射程吃飯的武器,如果騎兵拚著承受幾輪較大的傷亡衝撞過去,弩兵是萬萬抵擋不住的。那些被射得魂飛魄散的昌平軍騎兵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趁著三排弩兵全部射完弩箭之機揮舞馬刀,嚎叫著衝上去,打算剁了這幫可惡的弩兵!

然而,他們失算了,那些弩兵射完一支箭後並沒有再去裝箭,而是把強弩往背上一背,翻身上馬,縱馬從高坡上俯衝而下,泰山壓頂似的猛壓下來!

這幫家夥不僅擁有大量強弩,還人人有馬,下馬就是弩兵射士,上馬就是剽悍的輕騎兵!

左夢庚完全懵圈了,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信陽還有這麼一支精銳部隊?看那些衝下來的敵人那可怕的氣勢和精良的裝備,絕對不是官兵,隻能是正在圍攻信陽城的叛軍了!

叛軍的裝備居然比官兵還要好,士氣更比官兵要高昂得多……對於這個徹底崩壞的世界,左夢庚表示無力吐槽,隻想對著天空狂吼一聲:“真是日了吉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