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距離還有這麼遠河洛新軍便開火了,羅汝才等一眾打慣了仗的老匪下意識的想笑,這麼遠,你能打中什麼啊!然而,笑容還剛從嘴角露出一絲絲就徹底凝固了:
尖嘯穿刺的子彈!
被撕裂的軀體!
噴濺的鮮血!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直直的濺在臉上的鮮血,還有倒地哀號的傷兵告訴流寇們一個可怕的事實:一百五十米,是線膛燧發槍最佳射程,撞上了這道熾熱的死線,他們就必須接受死神的擁抱了!
隻是一個齊射,流寇便割麥子似的倒下了五六十人之多。
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中彈倒地的流寇發出的慘叫剛剛傳入耳中,向前推進的腳步還在邁動,第二個齊射又開始了。又是一陣密集得分不清點數的槍聲,這次倒地的人更多了,很多都是胸部中彈,旋轉翻滾的彈丸將內髒絞得粉碎,然後從後背扣下拳頭大一塊肉,帶著大量血漿和沫狀碎內飛出,中彈者還沒有感覺到疼痛便已經死透了。緊接著,第三個齊射又開始了,沒有任何懸念,中彈者觸電般翻倒在地,死的當場就死了,被擊中腿部或者手臂的捂著被生生撕裂的肢體滿地打滾,聲不似人。三個齊射過去,流寇老營精銳死傷已經接近兩百人,而如此巨大的傷亡是在短短二三十秒鍾內製造的,效率之高,令人不寒而栗。
騎在高頭大馬上全神貫注地觀摩這場大戰的河洛新軍將領也給嚇著了。對上持盾的目標,破陣弩在這個距離是萬萬打不出這樣的效率,嗯,看樣了,大人要求組建全火器部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回頭得好好研究研究!
河洛新軍將領隻是嚇著,羅汝才、劉希堯、賀一龍等人卻膽都要駭破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河洛新軍的火器犀利到這個程度,自己麾下這些百戰餘生的精銳在這些冷酷的火槍手麵前,隻值一枚鉛彈!羅汝才歇斯底裏的狂吼:“衝上去!他們的鉛彈打掉了,衝上去跟他們肉搏!”腦海一片空白的流寇本能的發出野獸般的嗥叫聲,舉著盾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河洛新軍猛衝過去。河洛新軍的火槍雖然厲害,但是子彈已經打掉了,重新裝彈需要時間,隻要他們能搶在火槍手裝好第二發子彈之前撞入火槍手的線列陣,就是一邊倒的大屠殺!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他們隻往前衝了三十來米,就看到幾百支火槍正對著他們噴出了致命的火舌。盾牌沒能給他們提供任何有效的保護,不管是蒙著牛皮的還是釘著鐵皮的,都是一打就穿,變形的彈頭殺傷力更加恐怖,中彈者大多胸腔炸裂,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噴湧而出,把刀盾甩出老遠。打完這一槍,第一排後退,第二排頂上,舉槍怒射。第二排打完,第三排頂上,又是一陣齊射……整個三段射就像一條流水線,以驚人的效率製造著傷亡。由於距離拉近,命中率更高,流寇的傷亡成倍增加,一個齊射就將接近到九十米以內的流寇一掃而空。短短一分鍾之內,十二個排槍傾泄過來,沒中彈的老營精銳茫然四望,看到的是成片的屍體。至於賀一龍那三百馬隊,戰馬被密集的槍聲嚇得狂嘶,亂跳亂竄亂成一團,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側麵發動進攻。
流寇們衝鋒的槍腳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茫然四望。這仗還怎麼打啊,自己拚死拚活都衝不到人家麵前,人家動動手指頭自己就死傷一大片,就算把吳起、白起這樣的千古名將請來也是白搭啊!劉希堯跳著腳破口大罵:“衝啊!該死的,站在這裏隻有讓人家當靶子打的份,隻有衝過去才有取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