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打斷:“不對不對不對,老曹,這段不對,小楊帥碰到這種情況不會說這種話的!”
曹桓同學虛心請教:“那他會怎麼說?”
吳永清了清嗓子,瞪起眼睛,咬牙切齒,打肺裏發出一聲怒吼:“操他大爺的,跟老子上,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裝尿!”
傅宗龍:“……”
“操他大爺的,跟老子上,把他們腦袋割下來裝尿!”
在吳永說這楊夢龍的口頭禪的時候,在屍山血海的二王屯,楊夢龍眼帶血光,揚起馬槊發出一聲怒吼。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嶽托正帶領一隊白甲兵深深的突入了槍陣,一路刀砍斧劈劈出一條血胡同,血肉開路,朝著他的帥旗猛衝過來。長槍兵和橫刀手拚死阻擊,但後金跟瘋了似的不顧傷亡地沿著嶽托撕開的缺口猛插,登萊新軍畢竟是一支成軍才大半年的新隊伍,麵對如此瘋狂的突擊,都有點慌了,開始節節後退。薛思明和吳勝連斬數名後退的士兵,勉強紮住了陣腳,但已經落了下風。無奈之下,薛思明派傳令兵過來報告:“敵軍狀若瘋狂,請小楊帥稍稍後撤十餘步!”
楊夢龍瞪起眼睛叫:“後退?老子自帶兵以來,還從來沒有後退過,從來沒有!你去告訴薛思明和吳勝,不用管我,把建奴給我打回去就行了,如果他們自問沒有這份能耐就趁早說,我換人!”
聽到傳令兵的回話,吳勝和薛思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大吼。吳勝揚起苗刀,率令一隊浙軍出身的將士迎著嶽托猛衝過去,苗刀揮舞,步槊成叢刺過去,上刺甲將,下斬馬腿,直殺得血肉橫飛,強悍如白甲兵也同樣被他們殺得人仰馬翻。薛思明那張拉力跟弩有得拚的強弓拉成滿月狀,箭若聯珠,嗖嗖嗖一輪疾射,衝殺得最凶猛的白甲兵紛紛中箭。他的箭通體都是用精鋼打製的,包括箭杆,這樣的箭自然非常沉重,一般人根本就射不遠,大概也就他這個變態能夠輕鬆將這種超級重箭射出百米開外了。這種箭的威力也是顯而易見的,那些追隨嶽托衝入槍陣來的白甲兵都披著兩重重甲,刀槍不入,但薛思明一箭過來,射在鐵麵罩上就直透後腦,射在胸口就前胸入後胸出,反正都是無腦穿,射哪穿哪,射誰死誰,中者立斃!頃刻之間便有數名白甲兵死在他箭下,見兩位主將大發神威,登萊新軍士氣大振,已經很疲憊的身軀硬是爆發出強悍的力量,步槊挑刺,橫刀揮掄,生生擋住了後金鐵騎的衝擊。
嶽托狀若瘋狂,一杆長槍連刺帶砸,也不知道刺倒了多少明軍士兵,整杆長槍通體都糊滿了鮮血,他本人也變成了血人,都分不清哪些是敵人濺上來的,哪些是舍身替他擋住明軍致命攻擊的白甲兵濺上來的了。讓他憤怒的是,這些明軍士兵出奇的難纏,按理說,一旦軍陣被打出了缺口,全軍將士就會陷入慌亂,然後崩潰,可是,他雖然以上百名白甲兵傷亡為代價打出了缺口,也讓以登萊軍為主的河洛新軍陷入了慌亂,但是離讓河洛新軍崩潰還早得很!那些士兵慌歸慌,卻沒有人逃跑,而是繼續留在原來的位置與試圖擴大缺口的後金大軍拚死廝殺,負責堵塞缺口的奮不顧身的撲上來,砍翻了一批又來一批!
嶽托又驚又怒,他帶上了鑲紅旗最為強悍的白甲兵舍命衝擊,是要對楊夢龍來一次斬首,不是要跟這些普通士兵玩命的!最讓他驚駭的是,一隊五十人左右的重裝步兵已經在王鐵錘的帶領下趕了過來!由於戰場被鋪得太開,整個戰線多處被打開缺口,王鐵錘不得不將他麾下六百名重裝步兵分成五十人一隊,哪裏出現缺口就往哪裏堵,打到現在,王鐵錘已經沒有預備隊了,能抽出五十人來對付嶽托都不容易了。
阿巴泰在後麵叫:“嶽托,快回來!”他已經看出嶽托的處境不妙,再繼續往前衝的話很可能會被明軍砍成肉泥的。
嶽托充耳不聞,奮力擲出一柄鐵骨朵,當的一下將一名挺著步槊朝他刺來的明軍士兵砸得腦漿迸裂。他身邊十幾名白甲兵取出最後一支擲矛奮力擲出,擋在嶽托前麵的長槍兵又倒下了一片,現在嶽托眼前豁然開朗,那仿佛堅不可摧的槍陣已經被他殺透了,那麵將旗就在離他不到一百米遠的地方,將旗下,一個娃娃臉騎著一頭高大的白駝,冷冷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