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年頭專利法還沒有出台,所以明朝的官員也就不必擔心因為侵犯楊夢龍的專利而被起訴,抄襲起來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楊夢龍心中沮喪,完了,犧牲了上億腦細胞才擠出來的奇思妙想就這樣被抄襲了,還有沒有天理的!
泌陽縣令則對那運轉個不停的水車很感興趣:“楊大人,這水車造價幾何?”
楊夢龍沒好氣的說:“桑葉機密,謝絕打聽!”
泌陽縣令說:“楊大人,你是皇上欽點的舞陽衛指揮,我泌陽縣也在你的轄區之內,你可不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舞陽,而置泌陽於不顧啊!”
桐柏縣令也叫起苦來:“我桐柏縣同樣是大人你的轄區,你卻看都不去看一下,不怕寒了桐柏父老的心麼?”
楊夢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乖乖,套交情的來了!他敢拿腦袋打賭,要不是他在舞陽幹出了成績,這兩位老兄肯定鳥都不鳥他的,現在倒好,千方百計要把他拉過去了,靠之!
方逸之皺起眉頭問:“你沒有去過泌陽和桐柏?”
楊夢龍兩手一攤:“光是舞陽的事情就多得不得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理清個頭緒,哪裏有時間去啊?再說了,舞陽可是我的大本營,我當然要先把自己的大本營經營好,再朝泌陽和桐柏發展,否則就算去了也站不穩腳跟。”
方逸之斥喝:“胡鬧!這兩個縣都是朝廷劃給你的轄區,好幾個百戶所歸你管的,你居然不聞不問,有你這樣當官的嗎?”
楊夢龍被訓得一愣一愣……話又說回來,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多少當官的感覺,純粹就是覺得把一片地方管好了,看到這麼多人對自己感激不盡,心裏很有成就感而已。他咕噥:“有空我自然會去的,那麼凶幹嘛嘛!”
“你————”方逸之實在拿這個家夥沒辦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泌陽縣和桐柏縣都在鬧土匪,人心惶惶,你身為舞陽衛指揮,那裏又是你的轄區,理應肅清匪患,還兩縣父老一片安寧……再說了,這兩個縣旱情也相當嚴重,民不聊生,你就不能幫他們一把嗎?”
楊夢龍不滿的叫:“你讓我怎麼幫嘛!這段時間我我購買耕牛,購買作物種子,建學堂建診所建澡堂,還要造水車修水渠招聘民夫墾荒,花錢如流水,現在窮得都要當褲子了,還怎麼幫他們嘛!”有一樣他沒有說,那就是他大多數的銀子其實是被正在建造的煉鋼高爐給吃掉了。那座煉鋼高爐設計產量是一爐可出鋼水二十噸,必須使用大量耐火粘土和鋼鐵構件,還得建煉焦炭的窖以為高爐提供充足的焦炭,一台由巨型水車帶動的鼓風機自然是必不可少,每次要煉二十噸鋼呢,誰拉得動那麼大的風箱?他頭一次領教到了鋼鐵工業的厲害,那簡直就是個無底坑,能把他的錢包吃得連渣都不剩啊!反正現在他窮得隻剩下一條褲衩了,不對,連褲衩都沒了,還倒欠了幾條褲衩,再去接管幾個百戶所,那不是找死嗎!
方逸之當沒聽見。當官的就是這樣,下屬有權力叫苦,上頭有權力當耳邊風,反正我交待了的事情你一定要辦好,就那麼簡單。
縣令們對水車更感興趣,圍著水車打轉,嘖嘖稱奇,說回去一定要說動鄉紳們訂購幾架回去,有了它,莊稼就有救了。他們也對手壓吸筒井感興趣,握著扛子一上一下的壓著,直壓到管口噴出兩股長長的水柱來。方逸之若有所思,水車和手壓吸筒井都是好東西,有了這兩樣,能灌溉的田就多出幾倍來,糧食產量也就上去了,不行,一定要在南陽府推廣才行,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
人家遠道而來,當然得請人家進千戶所裏喝杯茶什麼的。楊夢龍帶路,一幫衣冠禽獸浩浩蕩蕩的開進千戶所。幹幹淨淨的街道,林立的商鋪,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木匠作坊的鋸木聲,鐵匠作坊的打鐵聲,讓所有人眼前一亮。張桐苦笑:“好家夥,這裏的人口都快比縣城的還多了!”
楊夢龍說:“多數是從各地招募過來的無地流民,我們要開荒,要造水車,要造各種農具,需要大量人手,他們就過來找活幹,再加上不少士兵的親屬也從大名府那邊遷了過來,搞得人口反而比軍戶還多了。”
方逸之說:“這等於是平地建起一座縣城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楊夢龍心裏說:“了不起個屁,老子都讓他們給吃窮了!要不是有那麼多商鋪可以收租收稅,還有可以賣鐵砂賺錢,老子早就破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