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無奈,謊稱家中九妹,品貌與己酷似,願替山伯作媒,可是梁山伯家貧,未能如期而至,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時,豈知祝父已將英台許配給家住鄮城(今鄞縣)的太守之子馬文才。美滿姻緣,已成滄影。
二人樓台相會,淚眼相向,淒然而別。臨別時,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祝英台如果再大方一些,表明自己的女兒身份,梁山伯也許就不會遲遲不去求親了,兩人也不會最後落得雙雙化蝶。
西廂記就不說了,書生張珙根本就是個陳世美,他與同時寓居在普救寺的已故相國之女崔鶯鶯相愛,在婢女紅娘的幫助下,兩人在西廂約會,鶯鶯終於以身相許。
後來張珙赴京應試,得了高官,卻拋棄了鶯鶯,釀成愛情悲劇。
張珙根本就是在玩弄崔鶯鶯的感情,不配談愛情,可憐了崔鶯鶯,所托非人。
至於雷峰塔的故事,更是跟聶軒與彩衣的情況有些相似,許仙如果有自己的主見,不聽法海挑唆,也不會導致白素貞一怒之下,水漫金山,釀成滔天大禍,最後被鎮壓在雷峰塔下了。
白素貞的付出是勇往直前的,便為他冒犯天條又如何?可許仙,猶豫,驚慌,防範,最後終於要躲避了。
有人說也許並不能一味指責許仙,換作任何男人,都不能明知是妖,仍恩愛如常。
但是陳楓不這樣認為,妖又如何,兩人相愛,是心靈的交流,難道隻注重皮相不成,再說人和妖又有多大的區別,同樣生於天地之間,同樣有五官四肢,同樣有感情,而修成人身的妖,更是與普通人無異,真不明白許仙為何要如此介意。
聶軒和彩衣的結局卻比白娘子和許仙更慘,許仙雖然一開始介意白娘子是蛇妖,但是他們還有相會之日,而聶軒從來不介意彩衣為妖,兩人卻隻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轉世輪回。
車無轍,馬無鞍。雷無電,炮無煙。人無信,道無邊。天無語,地無安。忍看江河水流斷,不忍稚子喚親單。紙錢三片,心香一瓣,且悲且歎且無言,傷殘複傷殘。
天有眼,地有恒。心有意,人有情。風有盡,雨有淚。彼有聲,此有泣。我恨青天不睜眼,渺渺烽煙送魂冤。真言三遍,清酒一盞,歎罷哭罷傷心罷,心酸又心酸。
陳楓在兩人墳前默默燒完一疊紙錢,看著燒盡的飛灰隨風四散,飄蕩與天際,神情沒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麵對生死離別,心中難免感觸。
自己的修真之路還很漫長,也許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更是一種心境上的磨練,大道悠長,自己擁有了凡人無法企及的漫長壽元,今後不知還要麵對多少生離死別。
陳楓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淡然之色,似乎這一刻,他想通了很多事情,隻見他的身體忽然一閃,便憑空消失,再出現,已經到了空中,劃過一道靈光,向平陽城方向一掠而去。
長廂亭邊,兩顆相思樹此時竟然在寒冬時節,各自發出了一隻嫩芽,兩片嫩綠的枝葉似乎不畏此時的嚴寒,拚力生長,很快便長成了完整的葉子,迎著寒風,上下晃動,似乎在相互招手。